（26）

     李麦向叶山虎和甘哥的位置走去，一步两步……

    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料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就如人生，人们常常勉励自己，要把握好自己的人生，主宰好自己的命运，可谁又真正能把握得好、主宰得来？很多的时候，谁又可以逃脱命运的操纵？人定胜天，天依然在，人却一拨拨老死而去。冥冥之中上天早已注定，所有的自以为是只不过是一种人性的自我安慰。当然，如果发挥自己积极因素，拼了，努力了，那么上天貌似会眷顾你。

    现在李麦非常镇定地朝前走，没有一丝惶恐。他想，就是甘哥在这一刻扣动板机，他也无怨无悔，甚至，他内心里冥冥有些许期待，来吧，朝向我的胸膛开枪。

    “站住！”在距离叶山虎不足十米的地方，甘哥喝斥李麦。

    李麦停下来，他回头用余光看了看马静明，正伏在五十米开外的水泥礅后，已经换上了狙击步枪，许辉和队员在闸口，约一百米位置。如果不顾及人质的安全，叶山虎、甘哥加三名手下可以在一分钟内解决战斗。因为有人质在他们手上，投鼠忌器，千万莽撞不得。李麦有个信念，决不能让这伙不法之徒越过国境线。

    “快，让桥上的队员撤离。”甘哥用枪抵着媛媛的头吼：“否则，我开枪了！”

    媛媛在甘哥的手中不停挣扎，甘哥用枪把击晕了她。

    李麦心如刀绞，他用手示意了一下，桥上的队员让开了通道。三名队员押着珍珍母子准备向桥上逃离。

    叶山虎松开芒果，弯腰准备去捡地上的手枪。

    “甘哥！”许辉在那头喊话。

    甘哥回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麦就地一滚，捡起地上的手枪，同时把芒果扑倒在地。站起身，向甘哥对准枪口，媛媛偏偏处在自己的枪口位置。但潜伏在水泥礅旁边的马静明刚好有角度，一枪击中了甘哥胸口。媛媛被抛在了地上，李麦正想去救媛媛，叶山虎反应过来，举枪向李麦射击，被李麦击中右手，手枪掉落在地。

    此刻甘哥挣扎起来，把枪口对准芒果，扣动了扳机……

    “芒果姐！”珍珍大叫一声。

    听到珍珍的叫声，李麦看见处在枪口之下的芒果身上的炸药，毫不思索地扑在了芒果身上。

    几名挟持珍珍母子的手下看到两个主子已倒地，早扔掉了手中的枪。甘哥开枪的举动刚好被她看见，她拼命推开两名狗仔，朝芒果身上扑去，用身子挡住了甘哥射向李麦的子弹……

    马静明的步枪连发一梭子弹，甘哥暴睁双眼，象一节木头倒了下去。

   许辉、马静明和队员冲过来，控制了叶山虎和甘哥的手下。叶山虎一只手受伤，另一只手欲掏上衣口袋的手巾，许辉以为叶山虎掏枪，举起手枪对着他的胸口扣动扳机。马静明见状，将其胳膊一抬，许辉的子弹射向了天空。

    “狗日的许辉！”叶山虎骂了一句，索性把手举过了头顶。

    “珍珍，珍珍！”李麦扳过珍珍的身子，不停呼唤。甘哥的子弹从珍珍胸膛穿过，留在了李麦背上。血染红了珍珍的前胸后背。

    珍珍睁开眼，看着痛苦的李麦，脸上露出了微笑。

    “麦哥！”珍珍带血的手抚摸李麦的脸，气若游丝地说：“只要麦哥没事，我就放心了。”

    “珍珍！”

    “妈妈，妈妈……”

    芒果和叶禾都解除了身上的束缚，齐齐来到了珍珍身边，芒果不停流泪，叶禾不停地叫妈妈。

    珍珍抓住芒果的手，放在李麦手中，恳求道：“帮我照顾叶禾。”

    芒果不住点头，李麦的眼泪流了出来。珍珍抚摸着叶禾的头，拼尽最后力气说：

     “叶禾，妈妈永远，爱你！叔叔和阿姨，以后就是你的爸爸和……妈妈……”

    珍珍的脑袋一偏，歪在了李麦的胸膛上。

    “珍珍！”

    李麦大声呼叫，他冲马静明和队员大声吼：“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李麦的呼叫没有在这茫茫山林激起回声，声音象枯枝败叶，一节节，一片片，无力落在河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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