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如果珍珍没有隐情的话，按照她的说法，她与叶山豹的孩子是被迫生下来的。

    珍珍的妈妈田田和叶山虎的老婆是表姐妹，按说是姨父，也可称呼表叔，叶山豹是叶山虎的哥哥，当然也是表叔。十年前在皇家歌厅酒后的珍珍与李麦的一夜情被叶山虎察觉后，叶山虎再也不准珍珍再去皇家歌厅帮忙。珍珍所在学校市高职院本来管理就松散，学生上网、恋爱、抽烟的情况很普遍，珍珍大部分时间便在表叔家闲居，顺便帮表姨带孩子。叶山豹那时在广东做物流生意，公司十分红火。有一次叶山豹来到叶山虎家，看到了漂亮风情的珍珍，问是谁家的孩子。叶山虎介绍了珍珍的情况。叶山豹五短身材，人长的精神强悍，霸气地对珍珍说，侄女跟着我上班，刚好公司差财务人员，那个破高职院有什么好读的，跟着表叔去广东打拼，表叔给你五千元的月薪。珍珍和乡下的母亲商量了一下，跟着叶山豹来到了广州市，在他的公司当了一名财务人员。叶山豹的房子宽裕，珍珍便住进了叶山豹的家。

    那时，叶山豹正在和一个叫珊珊的湖南女孩同居，这个女孩是上海一所大学的高才生，被叶山豹请来当助理，被叶山豹追到手后，同居了两年，却一直没怀上孩子。珍珍来后不久，叶山豹给了她二十万元补偿，便一脚踢走了她。在叶山豹装饰豪华的四室二厅之家里，便只有叶山豹、珍珍和三十多岁的保姆卢姐。一天晚上，叶山豹把珍珍请到书房，递给了珍珍一杯咖啡，问询了珍珍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喝了咖啡之后的珍珍非常兴奋，脸象火烧之后的通红。叶山豹拥着珍珍时，珍珍试图拒绝，却无力抵抗，任由，叶山豹搂抱着进了他的卧室。被剥光衣服的珍珍眼睛流着光，看着欲火中烧的叶山豹，弱弱地说，你是我表叔，不可以这样的。叶山豹急不可待地扑上来，咬着珍珍的耳朵说，只要快乐，乱伦也成，何况我们还不是直亲？就这样，珍珍成了叶山豹的女人。后来，珍珍问叶山豹，那晚的咖啡里是不是被下了药？叶山豹点头，自得地说，不放药，你会心甘情愿地让我上？珍珍恼羞地直骂，流氓，禽兽！叶山豹厚颜无耻地回答，如果不上你，暴殄天物，我连禽兽都不如。两个月后，珍珍发现自己怀孕了，把这坏消息告诉叶山豹，叶山豹大笑，抱着珍珍就是亲，然后跳起来，大吼了一句，我要当爹了，明天我们就结婚。

    珍珍十九岁不到，还没有做母亲的心理准备，再说与叶山豹结婚，在伦理上说不过去，她非常坚决地要求流产，打掉这孩子。那时，叶山豹有了三十岁，处了好几个女孩都没有怀孕，听说珍珍有喜，仿佛天上掉下来金饼，怎么也不同意打掉。他说，母子同在，孩子生，你生，孩子死，你死。珍珍没办法，只好同意生下这个孩子。珍珍提了一个要求，只能秘密结婚，家人，亲人都不得告之，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再秘密离婚。当时情况下，叶山豹满口应诺。五个月后，孩子早产，是个儿子。叶山豹开心得不得了，当即在孩子的名下存储了一百万元教育基金，把存折递到了尚在产房的珍珍的手中。

    孩子生下来后，珍珍就提议分手，叶山豹以孩子尚在哺乳期，没有同意。孩子周岁时，珍珍回了一趟彩云市的乡下，她再回广州市时，没有要叶山豹去机场接，而是自己打的回来。珍珍回到家已是午夜，等她打开卧室门时，发现保姆卢姐和叶山豹睡在一起，两人一丝不挂。珍珍冷冷地看着叶山豹，只说了四个字：“猪狗不如！”抱起旁边的儿子便冲出家门。那时，叶山豹与境外的毒品生意正渐次打开市场，叶山豹也不想牵连珍珍母子俩，便答应了和珍珍分手。第二天，珍珍就和叶山豹办理了离婚手续。叶山豹辞了卢姐，把广州的一处房产和两间门面留给了珍珍母子，把自己业务转战到了云南，继续他的边境贸易勾当。

    珍珍本来对生意一窍不通，在孩子三岁时处理好广州的资产，回了彩云市的乡下。四年前，为了让孩子受到良好的教育，珍珍来到彩云市，通过叶山虎的关系，在十八中附属幼儿园当了一名幼师。用珍珍自己的话来讲，在这里当幼师，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当她回首往事时，才不会为自己一生懊悔……

    珍珍的叙述让李麦如听天书，这十年，珍珍不容易，但似乎也算顺畅。造化弄人，那一夜对珍珍的影响，是福是祸？见仁见智，看人怎么评判。不过，从珍珍的描述中，李麦有太多的疑点，这些疑点是在哪里，李麦一时理不出头绪。让李麦深感意外的是，叶山豹三年前被国际刑警通缉，与叶永贞的这一段过节却始终没有披露，是与其贩毒案关系不大，还是有意回避？李麦摇了摇头。

    “从你的推测，叶山豹八年前就离开了你，这之后，你们有没有联系？他的那些留给你的资产与洗黑钱有关？”李麦坐到珍珍的面前，看着珍珍的眼睛，认真地问。

    “自从离婚之后，叶山豹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线，我和他的关系，外人没有人知道，叶山豹也有意回避，可能他也知道自已的事情终究有一天将败露，为了不连累我们的原因吧。”珍珍说，她给李麦续了了茶，接着道：

    “最初的那些资产，总体应该是干净的，现在是升值了，当年购买时不过两百万元，这一点叶山豹也分得很清楚。说实在的，这些事情都深埋在我心底，这些年没说出来，也没有人来调查我。今天说给你听，你如果认为有关联，那些资产全在我的名下，我是委托专门基金公司管理，我也不需要，你可以去广州查封。现在，你放心，我凭自己的劳动，完全可以养活我们母子俩。”

    “你的父母知道你的这些事情？”李麦问。

    “不知道。”珍珍回答很干脆：“我跟母亲说，我在广州打工时收养的孩子，我说自己这一生不准备结婚，就和儿子过一辈子，我母亲坚决不同意……”

    珍珍说到这里时，田田阿姨刚好买菜回来。她一进门就说：“你们聊，我去厨房做饭。”

    “阿姨不用麻烦，要不，我请你们去外面吃？”李麦提议。

    “不好，现在外面的食品不环保，什么东西都有激素什么的，还是自己家做的放心。”田田阿姨立马否定了李麦的提议：“快，半个小时可以开餐。”

    “妈，我来帮你。”

    “不用，只会帮倒忙，你还是陪小李聊天吧。”田田阿姨说得很干脆。

    进了厨房后，她又探出头来说：“禾禾呢？打球去了吧？等下你喊他回来吃饭。”

    珍珍看了看表，已经过了给孩子规定回家吃饭时间。她连忙起身，对李麦说：“你看一会儿电视，我去把叶禾找回来。”

    “好。”

    珍珍出门后，李麦接到马静明电话，他在那边兴奋地说：“去你家盗窃的那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已经查到，找你楼下的张妈对过照片，肯定是他。要不要采取抓捕行动？”

    李麦沉吟片刻，看了看时间，对电话那头的马静明道：“别急，等我明天回来后再定。”

    放下电话，李麦心中一沉，想起这个年轻人留在电视上的纸条。李麦是非常想知道对方的底细，真正一旦查出来，内心又充满了惶惑。

    “麦哥，叶禾回家了吗？”珍珍闯进来一脸焦急地问。

    李麦还未从沉思中醒来，他疑虑地看着珍珍说：“怎么啦？你不是去叫？”

    “啊？”珍珍身子软了下来。

    李麦连忙起身扶起：“别急，慢慢说。”

    田田阿姨从厨房里出来，边用手擦着围巾，边说：“别慌，慢慢说。”

    “叶禾失踪了，天，他被一辆车接走了……”

    首章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