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天空一样有云彩,那些巧云可以组合成任何一个图案。你大可以发挥想象的极致,一堆土,一束花,一只蚂蚁,一头大象,也可以幻象成一个妩媚的你。那时的小草一样青翠,拥挤在沟壑纵横的山坡上,从大地深处渗透的微温热情,把曾经枯萎的草根感动得热泪盈眶,让每一个有你的清晨都变得那么晶莹剔透。那时的思虑里全是情啊愁啊的,把多愁善感的每一天,堆积在窗前。站在一只猫前,也可以读成童话里的白雪公主,让脆弱的温度把你感动。那时的天空比今天干净,那时的月光比今天明亮,那时的思想比今天有主张,那时的快乐比今天更健康。
那时是什么时候?只记得一个模糊的你。站在银色的月光下,听山风,听虫语,听夜莺,听远处呼儿唤女声,想象夜光照亮你的温柔。有一种充实不需要表达,有一种温暖不需要提醒,有一种快乐随时存在。是想象还是现实?不知道,那种朦胧的渴望是心房中扎根的一颗种子,每天都可以开出纯洁的花朵。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时距我远去,你也距我远去。那些尘世的分争,那些庸碌的欲念,占据了我的心房,在每一个琐碎的时光空间,那时和那时的你都不存在。也因为那时和那时的你不存在,生命变得散乱,思想变得混沌,从来没有如此茫无头绪和目无主张。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会在我的记忆和视线里暗淡和远离?那些真、那些纯、那些静、那些柔软的丝线?为什么心思变得如此坚硬?为什么不再有撞击和颤动,不再有奔跑和激情?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还是我们都变了?
那时不应该如此短暂,那时是昨天,是明天,更应该是今天。我想象不出你的变化。那些远去的想象和那些不灭的记忆,那么清晰地放映在眼前,几欲乱真。你是多么的骄傲和高尚,就象秋天的太阳,我无法仰视。每一片有你的空气和空间都让我窒息,在你的面前,我是一颗卑微的种子,没有你的呵护,我不能呼吸;没有你的照耀,我不得成熟。我一次又一次在你的面前有恃无恐地放纵,享受生命的忧虑和快乐。由于有你的浇灌,我从此成长为一个蛮横的果实。你的变化也许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当黑洞出现时,我能责怪你无能吗?或许根本不是你的变化,内因的作用在我,从根部到骨髓,我游离出来了,一点一点地失真,一点一点地失去本色。那个渗透泥土气息的农家少年早已随风飘远,灰尘和倦怠,失落和绝望淘空了肉体和灵魂,留在土地上的根本不是我,只是一个形单影只的稻草人。
不管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我都感觉到茫然和不知所措。这个世界太现实了,想抓住那些短暂的快乐,或者想多拥一片曾经享受的温暖,都是那么难。也许,我不应该如此怀旧,固执眷恋一种精神的童话;也许我不应该如此较真,把世界和你划上等号,让我永远留在你的阴影中。但是,我不能不把你当成真,当成纯,当成静,当成丝线,以至于当成生长的营养,因为我是那么实实在在地想念你。
我在日出日息的每个白天念叨你,我在梦绕魂牵的黑夜里枕着你的名字喘息。我活得不够完整责任不全在我,也有你的原因。一点点的冷漠、轻视、浅薄、粗俗、无聊、虚伪发出的光芒都让我愤怒,我不能容忍,不能放任。当你无法理解我在熟透的秋天原野窒息时,你大可以推托为一种成熟带来的无奈。
现在,不对,就是今天此刻,我多想和你说话,哪怕只是一个单词。可是,我找不到你。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我的视线和思虑中逃离。这是你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
可是,这种想念无时不在,我不管你在不在,我都想你。我的若米,我的精神脊梁,你应该不会消失。那么,你何时来到我的眼前,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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