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去山东蓬莱，没有看到海市蜃楼，但观看了科教片中的梦幻仙境。当时我心里想，个中景象究竟是不是现实？现在，我会清楚地回忆到某个片断，那空中楼阁金碧辉煌，那人物栩栩如生。我认为一定真实存在于某个现实之中，被某个磁场记忆，只是适当的时候瞬间播放或者释放时，被人捕捉而已。

    有人说，人老了才会做梦。其实是不全面的。人一生下来就会做梦，只要睡着，只要还有生命的跳动，梦就不会停止。有时候醒来记忆着，有时候醒来忘了。是不是年龄越大，梦越多？也不尽然。有一首歌唱得好：“曾经年少爱做梦，一心只想往前飞……”年轻时的梦多少有点轻狂，有点忘乎所以。年龄大了，对这个社会的认知程度高一些，感悟多一些，回忆长一些，梦得理智一点。

    人生如梦。人的一生就是一场梦。当生命走到尽头时，梦醒了，梦也碎了。单条条来，赤裸裸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人想得明白，活得轻松；有人想不明白，活得沉重。

    在我十二岁时，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做这个梦时是在夏天，当时放养生产队的鸭群，在一棵柳树下，梦一下进入我的睡眠里。我梦见自己二十年后在一栋干净整洁大楼的三楼一间办公室里坐着，我托腮深思，有如思想者，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市。十二岁是什么概念？正在歌唱争做八十年代新一辈的年龄。那时的乡下还没有电灯。后来，二十年后，这个梦变成了现实。我真的在机关坐着，成天咀嚼公文里的方块字，排列组合着枯燥的日子。那时，窗外真有一条马路。偶尔凝望痴痴，恍如隔世。我后来分析了一下心得，可能思虑太多，人生冥冥之中能按照自己的梦想潜移默化着轨迹。那种潜意识的作用，定有某种暗示，修正自己人生之路。

    我由此思考到宗教，为什么会有人信耶稣，有人信如来？一定是教义中渲染的某种场景或者景象打动了信徒的内心。试想香港的警匪片中，黑帮老大杀人越货，坏事做绝。象这样的大恶之人，居然也信佛、信耶稣，大恶之人也能大善？还有，那些在演艺界呼风唤雨的明星们，好日子过得不愿意了，居然也削发为僧、为尼。是不是开心过头了，也会无欲无念？还有一些芸芸众生，为情所困，为生活所累，也躲进宗教的外衣里，寻求生命的超越。这些人为什么会选择另一种极端的生活？我琢磨，其实他们都是为了圆梦。无欲无念，无私无畏之类都是幌子。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一定有一个比现实美好的图腾，就象梦一样，萦绕在他们的思虑里。如果真的虔诚向壁，兴许能抵达彼岸。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古人把梦都白描进诗词里了。现代人最美好的祝愿：好梦成真。我归纳了一下，梦是人生的动力，梦是人生的组成部分，梦无时、无处不在。我记得曾经有一个梦，梦里老鼠对我说：我最大的梦想是做你怀里的猫。你看，连老鼠都有梦，况乎人？

    最近，我连续好几次做了一个相同的怪梦。我梦见八百年后，我住在一个水中楼阁。周围环绕碧荷，池塘中当然有蜻蜓点水。阁西三里，有一小岛，岛上有一锄药人，正耕种罂粟。此人年轻，异常有气质、魅力，可以用惊艳四射形容。她（他）没有回头看我，所以不知是男是女。从我内心的幸福状态分析，其人一定是我十分钟爱的知己。

    八百年后我是谁？天知道。我翻遍《周公解梦》，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