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香瓜村里都在议论傻姑的事儿,我也正在为这事儿伤脑筋。茶馀饭后,农闲时间,村子里除了喝茶加打麻将之外,也没有什么精神消遣,傻姑成为人们的谈论焦点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许多村级大事或者国际大事可以说道,干嘛把焦点对准傻姑?做为村治安主任的我,认真分析了一下,不外乎三个原因:一是傻姑的容貌。算得上村花级的水准,五观搭配得好看,肤色超白,身段匀称活络,一落眼就会让你有影视明星的误会。二十七八岁年龄,正是女人最俱特色的阶段,没有小女子的青涩,也没中年女子的酸腐。就好比毛桃,刚刚成熟,咬一口脆生生,不硬也不软。二是傻姑的傻。傻姑究竟傻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大知道。有一件事可以证明。去年中秋那天,三组许三毛在村部遇到傻姑,开玩笑说只要和她睡一觉,就把家里的大水牛送给她。傻姑一听,二话没说,大白天的,也不管有没有村民,立马脱了衣裤让许三毛上,吓得许三毛逃之夭夭。三是傻姑的相好。傻姑有多少相好,不清楚。但她有一个固定的,叫温伯。好象在傻姑结婚没多久就混在一起了,俩人隔三差五在一起,村里人都知道,连傻姑的丈夫也认可。
傻姑的丈夫叫三眼,拿乡下人形容,木脑壳,二百五。歪锅对瘪灶,傻姑和三眼当初结合可以说是天造之合,一个似傻,一个若狂,一时成为村子美谈。结婚六年来,小日子也算过得不赖,在大哥的主持之下起了三间青砖瓦屋,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那大胖小子看起来比他父母机灵,虽然有传言是温伯的种,但那纯属子虚乌有、无稽之谈,谁能证明?
傻姑本来和温伯不搭界,相距有两三里路,但一个偶尔的缘分,竟然成就了他们的好事。说起来还真有点风花雪月,足够羡煞城里的年轻人。话说傻姑结婚之后的一个春天的上午,傻姑挑着满满的一担大粪,去给自己的早稻秧田上肥。不过两里路程,要翻过后山。傻姑在下山的时候,一脚没有踩好,扭了脚筋,摔倒在山坡之上,一桶大粪刚好淋了她个浑身透。傻姑抹了一下脸上的粪便,尝试着站起来,努力了几下,钻心的疼痛根本让她使不上任何劲。傻姑傻了,冷,臭,还有痛,加上无助,终于让她哇哇大哭起来。不是冤家不聚头。温伯恰到好处地出现了。温伯那时三十七八岁,是那种一看就感觉朴实的农民。当温伯用他那善良的眼睛看着傻姑时,傻姑就停止了哭泣,说了一句:“送俺回家吧。”温伯看了一身粪便,浑身瑟缩的傻姑,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傻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啜泣道:“俺的脚不能动了。”温伯便蹲在了她的面前,傻姑也不顾自己浑身粪便,毫不犹豫爬到了他的肩膀之上。温伯捂着鼻子背着她上山时,听到了他一辈子也没有听到过的一句话:“你的脊背象一张床。”傻姑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温伯把她送到家,放下她之后,扭头就走。走到门口时,傻姑哭道:“我动不了,怎么办?”温伯停住了,他转过来,俯下身子看了看她的脚,揉了一下,傻姑便杀猪般叫痛。傻姑说:“快去帮我烧一锅水,我要洗澡。”温伯没有言语,在傻姑的指导之下,烧了水,倒好水,把傻姑送进了洗澡房。傻姑洗完澡,在里屋又叫开了:“温伯,我洗完了,快来送我回床。”温伯进去时,一下子呆住了,傻姑那红艳艳的身子,雕塑在澡盆之中,一丝不挂,散发着青春神秘的光芒,宛如一朵出水芙蓉。那一刻,温伯感觉时间已经凝固,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来啊,傻了吧,你。”温伯就挪到了她的身边,她便扑进了他的怀抱:“快,放我去床上,我好冷。”温伯抱着柔软的傻姑,心跳象春天的雷吼。他放傻姑到床上时,整个身子磁石般地跟着坠落进去。傻姑傻傻地说了一句:“你冷就一起进来吧。”温伯那刻就象一只发情的公狼,用他一辈子也没有过的激动,在傻姑娇柔的身子里,熟练地完成了浅耕、中耕、深耕,还有播种。傻姑发出了快乐的叫声。温伯当时也没有想自己的妻室儿女,也没有想傻姑的状况,只有一种死了也值的快乐。那天,温伯满足地准备离去时,三眼刚好回来。傻姑没有穿衣服就在床上唠叨开了:“死鬼,早不回来,差点死在山上了,多亏温伯帮忙,还不谢谢人家?”三眼就忙着对温伯举手作揖道谢。傻姑吩咐三眼送客,并说赶明儿专程去三队谢人家。
自那以后,温伯几乎把傻姑家当成了半个家,送吃送穿,农忙季节帮助打理傻姑家农活。照顾三眼也很到位,三眼喜欢喝酒,温伯就给他送来了上好的谷酒。三眼感动得要死,主动把傻姑的床让给温伯睡。有一段日子温伯没来,三眼就过去请他。三眼和傻姑把温伯当成自家亲人一样待。温伯也很舍己,重活、脏活、累几乎他一个人给包了。相安无事过了几年。按理,这样,两家相得益彰,也没有什么不妥。可是有一个人不干了,麻烦就出来了。
这个人就是三眼的大哥火眼。火眼比三眼大十多岁,今年四十六岁。去年,他唯一的儿子在深圳打工,被人杀了,案子至今也没有破。中年丧子,对火眼的打击很大。火眼的老婆过了生育年龄,眼看无后,这让火眼很着急。他想到傻姑二十七八岁,正值最佳生育年龄,打起借腹生子的主意。一想到傻姑的身子,想到今后的未来,火眼心中的愿望便越来越强烈。可那傻姑不干,伯婶不交言,借腹生子,那象什么话?不是乱伦?不干,不干,坚决不干。这让火眼恨得咬牙切齿。说得好听,傻瓜兄弟腾床,你和温伯在一起偷情就可以,给大哥生个小孩子就不行吗?你不仁我不义,我也不让你好过。
就在昨天晚上,事儿就出了。春天的日子很短,温伯辛苦劳作一整天,安顿三眼喝着酒,便搂着傻姑沉醉在那意马心猿地温柔乡里了。当俩人正在春床之上颠鸾倒凤,火眼破门而入,带着几个本家后辈,逮了个正着。对着温伯一顿好打,打得温伯只有进气,没了出气。傻姑穿好衣服出来,扑到温伯身上嚎啕大哭。三眼看到自己老婆在外面痛哭,气不打一处来,从里间拿了一根木棍,对着指挥捉奸的大哥的腿子就是一击,把火眼的一只腿敲折了。火眼大叫一声:“你是猪,老婆让人搞还帮人家。”
温伯和火眼都住进了医院,香瓜村乱成一锅粥。大伙说说,我这治安主任该如何来处理这腌杂事儿。俺想由他们自己协调,可傻姑不干,非得让我给她作主,一定要把这个爱管闲事、打伤温伯的大哥送进监狱。
傻姑现在就在我身边,粘糖般地跟着我。我说,你先回去,等他俩伤好出院了再处理。傻姑不吭声,她特犟,认准了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转来。
行,现在我们去派出所,请派出所出面处理这件事吧?我征询地问。
傻姑不点头也不摇头。我叹了一口气,转身向派出所方向走去。我用余光留意了一下,傻姑耷拉着脑袋,不疾不徐地跟在我的身后……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