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读书:洞庭听风              欢迎进入现代文艺

 

    张有和鲍红的婚礼定在元旦。大伙儿热闹完张有的婚宴之后，就开始了春节前的忙碌。叶天成感觉很轻松，整个商业系统遗留问题处置很顺利。搭帮这些下岗工职工自我生存能力强，有的开店经营，有的摆摊设点，纷纷见缝插针，寻找自己谋生的手段。几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闹过一段时间之后，见大势已去，也就认命不再折腾了。其实胳膊拧不过大腿，政策是这样，一天盖一地人，个别人再怎么闹也激不起浪花了。就连立马镇李姐也在镇三岔路口自个儿开了一个早餐馆。

    农历腊月是商业系统最忙碌的季节。叶天成以前在公司上班时，没得半刻消停，现在来机关倒好，反而没有事做。到下面公司转了一圈，感觉都在忙碌，便又折回局里来了。秦易跟着进来倒开水，天成有点奇怪地问他，没有和马局长在一起吗？秦易摇了摇头，道，这几天马局长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我这个车夫也摸不清去向。

    没有用你的车吗？天成问。

    好象和肉食公司的胡经理去了市里，用的是胡经理的车。秦易道，他临出门时，又想起什么似地问天成，春节过后县里调整班子，你听说过吗？

    没有，不关我的事，我也没那闲心打听。天成道。他坐下来，拿起办公桌上的财务报表，又放了回去，忍不住问了一句，有什么内幕吗？

    秦易有点着急地转过来提醒道，听说县委书记调洞庭市任副市长，怎么不关你的事？

    县委书记提拔关我什么？天成有点吃惊地反问。

    当然关你的事啊，牵一发而动全身。秦易一急说了一句，他的缺可要你来顶啊。

    我？天成摇了摇头，兀自叹气道，你真是痴人说梦话。

    我是说快了，不过是事实。秦易举着手指头说，书记调任了，县长补缺；县长任书记，要一个副职再顶县长的位置；这副书记或者副县长位置又出缺了，需要一个委办主任或者局长填补空白；如果局长调走了，你这个副局长不是有希望扶正吗？

    照你这样说，你也有希望填补缺额。天成嘲弄道。

    哈，别笑我，我可没有进入你们那个层面，但说实在的，倒希望你来当我的老板。

    我可没有任何想法。天成笑道。

    没有想法是不对的，“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你想想你的优势，谁比你更有实力竞争这个局长的位置？秦易又开始数指头，年龄、文凭、基层工作经验，你可样样占优势啊，特别是现在提倡知识化的干部，你更高人一筹。

    秦易不等天成说完，附耳过来道，马局长可能想去财委，因为财委刘主任要退下来，这局长的位置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怎么把握？去抢吗？这样大的摊子，我可奈何不了，再说，我根本就没有那想法。天成挥了挥手，示意秦易可以走了。

    秦易不理会，继续在他耳边道，象你这个层面的人才，没有当不会的官，只有当不了的官，关键是这个春节，你一定要打通关节，让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

    别胡说八道，去吧。天成下了逐客令。

    秦易走到门口又回头冲天成诡异地笑了一下。

    秦易走后，天成琢磨秦易的话，兀自好笑之余，似有“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的感叹。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在室内不停踱步，内心里隐隐有些烦燥和不安，秦易的话让他心神不宁。

    回到家里时，小慧正在厨房做午饭。来到小慧身边，天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小慧奇怪地看了天成一眼，感觉天成有心事。她也没有多问，继续做饭。天成回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看了一会儿中央五台，皮球在国足脚下踢来踢去的，就是不进球，天成索性关了电视机。小慧给天成泡了一杯茶后，又接着进厨房做饭。

    很快香喷喷的饭菜上来了，三菜一汤，有天成爱吃的回锅肉。小慧招呼天成拿碗筷开餐，天成来到桌边，却没有按小慧的吩咐去做。

    小慧把饭盛好，送到了天成的手上。天成扒拉了几口，感觉没有味口。

    小慧却显得很兴奋地提议：“天成给你说个笑话。”

    天成看了一眼小慧，终于把一口饭送进了口中。

    “你知道我们办公室李白乐主任的年龄吗？那个黑黑瘦瘦模样，年龄还真估摸不准，今年不过三十来岁。他今天去理发，让理发小姐猜他的实际年龄。理发小姐说，最多不超过五十岁。李主任说，不对。理发小姐再猜，说不会超过五十五岁。李主任哭笑不得，冲着小姐说了一句，我下个月就满六十岁了。理发小姐有点后悔地说，我刚刚准备说六十岁的……”

    小慧没有说完就大笑不止，几乎笑出了眼泪。天成看着小慧笑，强行把一口饭咽了进去。

    “天成，你说好笑不？”笑过之后的小慧问。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呀，看样子是累了。吃饭，吃饭之后，好好睡一觉。”小慧给天成碗里夹了一大块回锅肉，命令道。

    天成躺在床上时，翻来覆去睡不着。小慧收拾碗筷后来到卧室，天成还在床上“烙烧饼”。小慧摸了摸天成的头，关切地问：“是不是生病了？”

    “病了，相思病。”天成说完，把小慧拉上了床。

    心理医生说，人在忧虑和烦燥的时候，做爱是一种缓解的最有效方法。此刻的天成，就象一只发情的公狼，把小慧当成自己猎物，三下五除二地剥光了小慧的衣服。小慧不用猜也知道天成定有心事，否则，不会如此粗暴。她主动迎合，把自己最温柔的一面坦露在天成面前，让天成尽情享受。

    当高潮即将来到时，天成才突然意识到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他焦急地问了一下小慧：“是安全期吗？”

    小慧吻了一下天成脸上的汗水，说：“放心，绝对安全。”

    一阵暴风骤雨过后，天成躺在小慧的身边大口喘着粗气：“别骗我啊，真的安全吗？”

    “看你说的，我还会骗你吗？”小慧说完，起身裹了一件内衣，从卫生间拿了一条热水浸过的毛巾，给天成擦身子。

    “天成，有什么心事吗？”小慧轻声地问。

    天成把小慧揽进了怀中，把上午秦易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小慧。

    “就这事值得那样烦吗？”小慧宽解地反问。

    “不是烦，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去争取。”

    “天成，看到你这样子，我很高兴。树争一张皮，人争一口气。在这件事上，让你举棋不定，证明你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进取的精神。要知道，当初，我看中你的，就是你的上进心。”小慧说完，在天成脸上吻了一下。

    “那到底该怎么表现呢？”天成有点孩子气地问。

    “当然要争取，我支持你！”

    “怎么争取？”

    “放着现成的老师你不请教，独自一个人生什么闷气？”小慧刮了一下天成的脸，讥笑道。

    “谁啊？”

    “你的两个表哥啊。”小慧说完，把天成压在了身下。

    “对啊。”天成想起来似地拍了拍脑袋，傻乎乎地发出了一句感叹。他看了看小慧，大白天，欲盖弥彰内衣中裹不住春光，在天成的视线里一览无余。他心里一动，有一种燥热再次在心底泛滥，再次把小慧压在了自己身下，看着温情脉脉的妻子，有一种“粪土当年万户侯”的踌躇。

    “小慧！”

    “嗯？”

    “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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