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期,兰花村还是相对闭塞。兰化村那时还叫兰花大队,在如意公社最北部,两座山之间是由西向东渐次铺陈的农田。最高处是兰花水库,六十年代举全公社之力投工建成,是一座小型水库,保兰花大队2000多亩良田灌溉。
秦芳就住在兰花水库堤边,那时刚结婚不久的她着实成了兰花大队男人的焦点。长得好看,特别是一对奶子,鼓鼓囊囊的,象终日怀揣着两只不安份的兔子,惹得不少男人心跳不已。而秦芳的男人又在部队,家里就她和一个瞎眼的婆婆,难免让不少寂寞的男人想入非非,有事没有事的,老爱在秦芳眼前转悠。秦芳是高中生,眼里自然看不起这些乡野村夫,从来不给这些人以可乘之机。村子里的女人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就说她是狐狸精转世,流言蜚语不少,这让她十分的苦恼。为此,大队治安主任吴生产专门来到她家,拍胸担保,只要有人骚扰她,革委会绝对不饶过他。当然,他说这话时,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胸脯,恨不得用目光把她罩着乳房的纽扣剪断。秦芳淡然一笑,道,不用吴主任费心了。吴生产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
那时的文化生活单薄,不象现在电视电影普及广。报纸、杂志村里都少见。天一黑,不是在禾场上看星星,就是关上门蒙头大睡。秦芳可受不了,读书人出身就是不一样,寻找心灵充实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有事没事的时候总要找点杂志、小说之类的书籍看看。也是,年轻人本来就怕寂寞,何况老公又不在身边。大队学校自然去得最多,接触最多的数苏海天,三十多岁的他是科班出身,中专毕业后返回村子教书,家里的藏书据说过四位数。这个人不仅书教得好,文章也写得来,据说还有作品上了县办的报刊。秦芳自然对这位比自己年长十来岁的老师佩服有加,一来二去,两人自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干柴烈火,日久生情,两个已婚的男女终于没有把住情感的闸门,成就了男欢女爱的好事。有了一次,就刹不住车了,二次三次自然跟着来,一个是青春靓妇,一个潇洒儒生,心灵和肉体的碰撞一次又一次激起灿烂的火花。
那时的男女关系不比现在,上纲上线。一旦发现,游街示众不打紧,破鞋、乱货的罪名要背一辈子。秦芳婚姻属军婚,谁破坏了军婚那可是要坐牢的。苏海天当然知道个中的厉害关系。可是,秦芳那诱人的青春胴体太让她着迷了,特别是那丰满的乳房更是让他沉醉。每次欲死欲仙之时,他就傻乎乎想,那一刻就是死也值。苏海天的老婆祁洁是地地道道本地村民,贤淑聪慧,把一个小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她从来没有想过丈夫有背叛他的行为,偶尔有流言传到她耳朵里,她嗤之以鼻道,不可能的事。在她心里,老实持重的苏海天,绝对不可能和年轻妩媚的秦芳联系在一起。
纸是包不住火的。随着越轨次数增多,渐渐地让部分村民发现了端倪。吴生产很快就掌握了信息。他心里恨得直咬牙,竟让这小子占了这艳福,看我怎么整他。苏海天有一段时间心里没有底,收敛了一阵子。可是,就象一个烟鬼没有烟一样,一段时间不吸,浑身上下不自在。春天来临的时候,这种痒痒的感觉更甚。这天,秦芳来学校借书的时候,苏海天用铅笔写了一张纸条:“今夜风往北吹。”秦芳透过苏海天的眼神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回家的路上,打开纸条一看,心领神会,惦记着晚上留门。
苏海天每天都有在学校备课的习惯。这天,他早早备好了课。等到天黑,他亮了灯,就掩好门,偷偷来到了兰花水库旁边秦芳家。这时,秦芳也早已侍候瞎娘睡下,留好房门,坐在床头等苏海天。苏海天熟门熟路,没有任何阻拦地进了秦芳的房间。锁好房门,秦芳那可人的身子便扑入了吴海天的怀中。一阵缠绵过后,俩个人便褪光衣服上了床。当苏海天赏心悦目的进入秦芳的身子时,外面狗叫声和脚步声逼近,苏海天心里一紧,知道坏事了。忙翻身下床,套上短裤,甩下一句话:“秦芳,死也不要承认。”抓起自己的一堆衣服就往后门跑。
当苏海天从后门跑出来时,前面的门就被撞开。苏海天慌不择路,在初春的旷野逢山过山,逢水涉水,直往家里奔,中间不知摔了多少跤。这时,后面的人也远远朝苏海天家的方向追赶过来。苏海天暗暗叫苦。跑到家里时,叫开了房门,祁洁看到赤裸身子的苏海天一愣。苏海天转身关紧房门,双膝一软,就跪在了老婆的面前,嘴里哀求道:“老婆救我!”
听到门外的狗叫声由远至近,祁洁心里一沉,外面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她心里又痛又气又恨,眼泪便淌了下来,踢了苏海天一脚道:“砍头的,是不是和秦芳?”苏海天直点头,哆嗦着说:“老婆救我,我不想坐牢。”
祁洁抹了一把眼泪,把苏海天的衣服塞在床底下,顺手扯起苏海天,让他在床上躺下,盖好了棉被,自己也脱光了外衣,钻进了丈夫的被子里。这时,外面的敲门声响起,苏海天在被子里还在哆嗦,俩人都没有作声。敲门声变成了拍门声时,祁洁发话了:“谁啊?”
“开门,我是吴生产,快开门。”外面的人答道。
“敲魂啊,来了。”祁洁答道。她起身点燃了油灯,披了一件外衣开了门。吴生产和七八个基干民兵便涌进了房间。
“做什么?吴主任,打劫吗?”祁洁气愤地吼道。
“苏海天呢?你不知道他犯事了,破坏军婚。”吴生产道。说完就要往房间闯。
“站住。”祁洁厉声道:“吴主任,说话可要负责任,我男人一直在家里睡觉,你可不要随便往人头上扣屎盆子。”
“有人发现他去了秦芳家了,俩人有奸情,你可不要包庇。”吴生产严肃地质问道。
“天啦,我一直和他在一起睡觉,还说了好长一段话。‘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啊。”祁芳大声道:“不信,你进来看,我家男人睡得正香。”
祁洁端着油灯,领着吴生产进了卧室。进门时,祁洁叫了一声男人。
“什么事啊?”苏海军坐了起来,揉了揉惺松的眼睛,睡意朦胧地问。
“苏老师,你不是在学校备课吗?怎么跑家里来了?”吴生产问。
“是我到学校叫他回来的,家里没有水了,我让他回来挑水。”祁洁道。
“那你学校的房间里怎么还亮着灯?”吴生产问。
“前几天,他房间的衣服都被人偷光了,今天才换上锁。灯是我让他点着的,这不是唱空城计防小偷吗?都是你管得好治安,正经事不管,管瞎事倒上心。”祁洁愤怒道:“还不走,让我放狗咬人吗?”
“你……”吴生产看了一眼柳眉倒竖的祁洁,说不出话来。他看了一眼床上一副莫名状的苏海天,带着一帮人悻悻地出了门。
……
这次捉奸闹剧之后,苏海天晚上再也不敢在学校留宿了。三个多月后,秦芳也带着瞎婆婆跟着丈夫随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