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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成神情沮丧走上公司三楼,在办公室门口,他特意看了看,没有看到小慧。打开人教股的门,天成胡乱打扫了一下室内的卫生,便提着暖瓶下了楼。
在一楼营业厅天成碰到正来上班的夏泽芳。她叫住天成,胡晓慧请了病假,今天有一个通知,关于后天开职代会的通知,你打完开水后上来,我把名单给你。
小慧怎么啦?天成问。
她父亲打电话给我,说重感冒,病得不轻,她的工作只好由你代劳了。
天成心里揪了一下。小慧的病应该心病,肯定是自己的原因引起的。天成恍恍惚惚接着开水,水溢了出来也不知道。涂霞在旁边把开水笼头给拧住了,问,天成,怎么啦?心不在焉的。
天成笑了笑,掩饰道,没有什么,也许晚上没有睡好?
不会是想媳妇吧?涂霞调笑道。
才不是,还不懂怎么想。
哈哈,象你这样年龄,一晚不知要划多次地图,还不想?想不死。日化柜的黄莺在旁边附和,旁边几个打水的少妇捂着嘴直乐。
懒得理你们。天成丢下一句,无心和她们耍贫嘴,逃也似地出了开水房。几个婆姨在里边还在哈哈大笑。
回到办公室,夏泽芳把一张写着全公司职工代表名字的通知递给天成,交待说,一定要全部通知到人,争取100%到会,去办公室通知吧。
天成拿着通知来到办公室,批发部开票员鲍红临时抽到办公室帮忙。以前鲍红在办公室当了一年打字员。后来,小慧接替了她的事,打字任务不是很重,办公室所有的杂事便全落在了小慧身上。机械铅字打印很麻烦的,打了就少有修改了,要改只能改错别字,整段要增减的话,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再来一个字一个字重打。一般没有定的稿子是不轻易交给打字员的。
天成,你看我不干打字工作才一年,手生份了很多,老打错字。鲍红一见天成进来就抱怨。
打的是什么东西?天成问。
职代会材料,后天用的。
辛苦你了。天成坐在小慧的办公桌上看着电话。
有你陪着说话就不辛苦了,你做什么?鲍红问。
通知,我最不喜欢做的就是打通知,一个电话还要通过接线员周转,通了“喂”半天没有人接,只得重新找接线员。唉,县里说安装程控电话,喊了几年了,什么时候安好啊。
天成你别急,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等你哪天不注意时,程控电话就到了千家万户了。鲍红安慰道。
只好这般自我安慰了。天成苦笑了一声,开始打通知。天成知道,通知马虎不得,打不到的只能一个一个上门了,所以他尽量通知到人,实在通知不了本人的,打到每一个代表所在部门负责人转达,并作好记录。
打了一上午,60个人还没通知到一半,和鲍红一起下楼吃过饭后又上来接着通知。
鲍红的材料也刚好只打完一半,她调笑道,天成,公司里就数你我最敬业,干着最不起眼的工作,做着最繁重的活儿。
你倒好,临时做个两天,呆在批发部多凉快。天成挖苦道。
那你来批发部工作啊,谁不愿意干行管,多让人羡慕。鲍红反击。
懒得和你理论,我要工作了。天成拿起电话说。办公室里打字声和“喂、喂”声交相呼应,透过窗户,落在春意正浓的小城,在泛青的法国梧桐树上打了几个滚,就悄没声息了。
天成,怎么?还在打通知?胡心志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天成的身边,天成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到了下午3:00,各个办公室上班的人都到了。
胡经理,是啊,还有十多个人没有打通。天成起身道。
你休息一下,我打个电话。胡心志拿起话筒道。天成让出位子,来到了鲍红身边。
天成,正好帮我看看,有没有打错的,校一下稿。鲍红见缝插针让天成帮忙。
天成拿起稿子,正是提交职代会讨论的改制修正稿。不看不打紧,一看就看出了大毛病。吴用水经理用笔圈加的一大段打掉了。鲍红一看,位置是第二页,脸顿时象霜打的茄子,苦不堪言起来。
她把报废的蜡纸一揉,哭丧着脸说,天成,我怎么这么倒霉,做了半天的无用功。
别急,静下心来重新打,明天还有一天,误不了事的。天成安慰道。
天成注意到鲍红的嘴唇的确性感,天然的齿白唇红,一张嘴从牙到唇都泛动着无边的春色,难怪公司里的人把鲍红最动人处放在她的“嘴”上。看着鲍红,想到小慧,心里老觉得不踏实。
只好再来,天成你把我打过的稿子放在你的旁边,随时看着,再也不想做无用功了。鲍红央求天成道。
好的,我边打通知,边给你校稿。天成把目光从鲍红的嘴上移到办公桌上,胡心志打完电话已经走了。天成拿起电话,暂时把心思搁在一旁。
一整天电话,吵得天成耳膜起了茧。下班前,天成总算把通知搞定。鲍红打字速度也快了起来,打字任务也完成了三分之二。天成对鲍红说,今天不用加班了,明天早点来,上午你打,我帮你印,材料上午印完,下午装袋,没有问题。
谢谢你,还是我们天成够哥们。鲍红伸了一个妩媚的懒腰,小心理好蜡纸,罩好打字机,才袅娜起身下班。公司的行管人员陆续离开了办公室。天成和鲍红分手后,来到了传达室。陈春坐在传达室等天成,看到天成,和天成一同向职工食堂走去。
天成,你知道公司的改制方案,想到自己没有?陈春问。
自己,关自己什么事?天成疑惑不解问。
45名行管干部当然包括你我,要下15个,平均每个办、股、室至少要下一名,你说下谁?陈春反问。
这我倒没有多想,我觉得行管和其他岗位没有多大区别啊。天成说。
那不同,工作自由度大,年底待遇要强,许多人还争着上来做行管人员。
走进食堂时,天成想着陈春的话,觉得有理。刚想和陈春再说点什么,看到食堂三三两两的职工,便打住了。
吃过饭后,陈春和天成回到时宿舍继续讨论改制问题。对行管人员背景分析来分析去,两人都是首先淘汰对象。天成说,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去当营业员。
你是大学生,问题不大。我就不同了,身份本来就是职工,给公司当牛做马好几年才干成业务员,让我下去再当营业员我可不愿意。陈春忿然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没有,阴办法倒是有。
什么阴办法?
天机不可泄露。陈春买了一个关子。
我才不想那么多,有活儿干就成。天成道。其情形地道一付死鱼不怕开水烫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