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半生风雨半生缘》第十章
(2025-11-05 08:49:14)这几天小琳单位里的事也特别多,总有整理不完的资料,徐科长接过小琳递过来的资料:小琳,我看你最近不太对劲儿,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小琳:没有啊。
徐科长:你上回给我的资料是错的。
小琳:对不起科长,都怪我没仔细检查……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徐科长:嗯……新老板上任,公司面临着裁员,我不希望咱科室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状况。
小琳:我知道了,下回一定注意。
下班回家,小琳给自己做了一碗面条,拿起酱油瓶子往面条上倒点酱油,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端进屋里,坐在桌前刚要吃。子民推门走了进来。
小琳一愣:子民?
子民:你才吃饭啊?
小琳上前接过子民手里的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事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子民:我手机没电了。
子民看着桌上的饭:你就吃这个?怎么也不做点菜?
小琳:噢……我一个人在家,凑合一口就行了。哎?你是不是也没吃饭?
子民:没呢。
小琳为难的看着子民:你看,家里也没什么吃的。
子民看着桌上小琳吃的煮挂面,就说:家里还有挂面吗?给我煮一碗就行了。
小琳:那好吧。
小琳转身要去下面,子民:哎,你等一会儿再下面,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小琳回身看着子民从包里往外掏东西,小琳惊异:四大名著?
小琳接过四大名著翻看着:你买这干什么?
子民:你不是喜欢吗?
小琳欢喜地看着子民:谢谢你啊。
小琳做好了面条,看子民大口吃着。小琳故作镇静:你这次……事儿办的顺利吗?
子民:还行。
小琳试探着问:我今天早晨给你打过电话,你的电话关机。
子民:我坐了十多个小时的车,手机早没电了。
子民忽然想起什么:哎?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有事啊?
小琳掩饰着:噢,没啥事儿,就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外面,心里怪掂记的。
子民:没事儿,我又不是头一回出门。
子民吃着饭,他抬头看着小琳:你那天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说我和一个女人一起去的南方,这事儿是真的。
小琳看着子民没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子民低头吃了口面条: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
小琳摇头。
子民:她是文达的老婆。文达老婆有个表妹在南方,早就想去看看,文达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这次听说我去南方,就让我带她一起去……你要不信就去问文达。
小琳轻轻松了口气:噢,那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子民:我也是到车站以后,文达送他老婆上车站我才知道的。
听说和子民一起出门的女人是子民同学的老婆,小琳似乎能接受这个事实,她知道在主管部门工作的文达帮过子民的忙,子民不会反过来去伤害文达的。二则小琳还是很单纯的,她认为委托同学陪自己老婆出差那是同学之间的了解和信任,做为子民的老婆,这些天为这事疑神疑鬼不开心,自己真是太没素质了,小琳为自己这些天的胡思乱想感到愧疚,庆幸自己没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要不然,以后见到子民的同学该有多不好意思。这样一想,小琳轻轻的松了口气,缠绕心头多日的阴云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今天早晨,子民说方达媳妇病了,要去省里检查病,文达没时间陪她,委屈子民陪玉华一起省城医院。小琳想起近日公司里有人说经常看见唐子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关系很不正常,小琳怕这种传言会影响文达和唐子民同学之间的关系,小琳主动来到车站送子民和玉华上车。
夜深了,小琳斜椅在床上,手里拿着本杂志在看着,走廊里偶尔传来脚步声,小琳就会放下杂志倾听着。终于听到子民开门进屋的声音,小琳忙从卧屋出来:你回来了?
子民:还没睡呢?
小琳:这不是在等你么?
子民: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别等我,我没准。
小琳问:文达媳妇怎么样?没事吧?
其实,这次根本不是玉华生病去看医生,也不是文达委托子民帮忙照顾玉华,而是热恋中的玉华忍受不了分别带来的相思之苦,背着文达有意找个和子民二人出行的理由。所以当小琳问起玉华的病情,子民含糊回答着:她就能瞎寻思,什么病也没检查出来。
小琳:噢,那你吃饭了么?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子民:我回来的时候搁路边小吃部买了两个包子吃,早点睡吧,坐一天车怪累的。
小琳打来一盆热水:来,你先擦把脸,烫烫脚解解乏。
子民疲惫地坐到沙发上,小琳为子民端来洗脸水。洗过了脸,子民和小琳躺在床上。小琳搂着子民,看着子民的脸,子民笑了:你干嘛?不睡觉?
小琳:我要好好看看你有什么变化没有?
子民:嗯,那你看吧……看出有什么变化了吗?
小琳:有一点。
子民紧张:真的?有什么变化?
小琳:你的气味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琳说着,有意在子民脸上、头上闻着:嗯,好象有种女人用的脂粉味。
子民:不会吧?我洗过澡了啊。
小琳:假的。
子民这才反应过来,回身用手胳肢着小琳: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
二人欢笑着。
早晨子民从卫生间里出来,小琳系着围裙端着面条从厨房里出来:哎,吃饭吧。
子民:嗯。
夫妻坐在桌旁吃饭,子民看着碗里的面条:家里是不是没钱了?
小琳:嗯,不过不要紧,我听说我们公司今天能开资。
子民叹息着:现在只能靠你的工资养家了。
小琳:我上回说的话你和你妈说了没有?
子民:什么话?
小琳:咱把厂子抽出来自己经营。
子民掩饰着:噢,我还没跟我妈说呢。
小琳:那你抓紧和你妈说说,要不这么长久下去可不行,马上唐好就该交学费了,你今年的养老保险也没交,靠我一个人的工资吃饭都难。
子民:到时候我想办法,你别着急。
小琳: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要是有办法,也不会在唐好生病的时候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
为民配件厂门前,一早就停着一辆装着货物的车……唐子剑送提货人出来,提货人:哎呀,你昨天搁电话里追我们提前来提货,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
唐子剑:那倒不是,这不供电局通知,明天要搁咱厂门前这块挖什么电缆沟,一时半会儿不能通车,我寻思别耽误你们的事儿,就让你们早点过来把货提走,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儿。
那人把支票递给唐子剑:那行,这是货款,你收好。
唐子剑把支票拿过来看了看,放进衣兜里:你们罗总办事就是爽快。
那人:嗨,你们厂跟罗总合作这么久了,还说这些,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回去了,等唐总回来你和他说一声。
唐子剑:错不了,都是老客户了,以后啊,有什么事儿直接联系我就行,子民呀,他总不在家,厂里这块儿都是我管着,找我会更方便些。
那人上车挥着手:好,好,那我走了啊。
唐子剑:慢走。
汽车拉着产品走了。老吴和工人们在车间里收拾着,大林子:老吴啊,唐子剑说今天给咱们放一天假,咱们收拾完可以早点回去了。
老吴:嗯。
大林子:你说唐子剑这是怎么了?
老吴:怎么了?给你放假你还不乐意?
大林子:觉得有点不太正常。
老吴:管那么多干什么?收拾好了没有,快走吧,我要锁门了。
子民骑着自行车从厂门进来:怎么?今天不上班了?
大家抬头看见子民走了进来,老吴忙上前:老板,还有事儿么?
子民走进车间:丰源公司那批产品都赶出来了?
子民发现车间里的产品已经不在了,子民好奇地:哎?丰源公司的货呢?
大林子:今天一早就提走了。
子民:丰源公司这么早来提货?
老吴:昨天你二哥告诉我们,今天早晨四点钟我们几个就来了,说是丰源公司着急要货,这不,刚拉走。
子民:咋这么急?产品平面处理了吗?
老吴:还没来得及处理呢。
子民寻思着:嗯?平面都没处理就拉走了?
老吴:你二哥说,不要紧,都是老主顾了。
子民:既然这样,那今天你们就先歇一天吧,这些天也把你们忙的够呛。
老吴:哎,好,好。
子民在车间里转着:你们走吧,一会儿我把门锁上就是了。
老吴为难地:老板,还,还是我来锁吧,你慢慢看,我不急。
子民奇怪地看着老吴:吴师傅,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那好,我不看了,你锁门吧。
子民转身向办公室走去,唐子剑对刚走进屋的子民说:你来了?
子民:哥,丰源公司不是说好了明天提货吗?怎么提前了?
唐子剑:噢,是这样的,他们厂里急等这批产品,昨晚给我打电话,这不?今天一大早丰源公司就来车把货提走了。
子民坐到椅子上:货款结清了吗?
唐子剑:这货款啊,他们说在三日内付清。
子民:哎,这不对啊,合同上明明写着付款提货,你怎么就让他们把货提走了呢?
唐子剑:子民啊,丰源公司是老客户,这回是我答应的。
子民:二哥,现在外面三角债多的是,欠款容易要款难,我这回出门就看见一个体老板去要帐,结果那家欠债的厂子破产了,老板坐在地上是呜呜地哭啊。
唐子剑不耐烦的说:那是人家的事……咱管不了。
子剑说着起身离去。子民看着子剑的背影,无奈地拿起桌上的坐机电话刚要拨打号码……腰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原来是唐母打来电话,说唐春丢了。这一吓可不轻,子民放下电话就向楼下跑去。当子民骑着自行车匆匆来到唐母家门外时,看见唐母和淑凤火急火燎的从楼里出来。
唐母看见子民问:你怎么才来?你二哥呢?
子民:我二哥不在厂里,唐春怎么了?
唐母苦着脸:唐春丢了。
子民一惊:唐春那么大个人怎么能丢了?
淑凤:昨天一夜没回来。
唐母:你大哥一早上学校去了,刚才打电话回来说,唐春昨天就没去上课。
子民:那他能上哪儿去呢?
唐母:谁知道呢,你大哥大嫂这会儿都急懵了,快去帮着找找吧。
子民:哎……大嫂,妈,你们别着急,我找唐春去,找到了给你们打电话。
子民说着骑自行车匆匆离去。
小琳推开诊所的门,看见桃老汉坐在床边,小清妈躺在床上,旁边挂着一瓶点滴。小琳来到床前轻声问着:妈,你怎么样?
小清妈:我没事儿,就是你爸非要我来打点滴。
桃老汉:还说没事儿?你要不一直发烧,吃不下东西,我能要你来挂点滴?
小琳回头看看大夫出去了,这才小声问:爸,我妈不是有医保吗?怎么不上医院去?
桃老汉:上医院要交门坎费,你妈说就是个感冒,没必要花那个钱,交门坎费的钱搁诊所里挂点滴都用不了。
小清妈:这次的流行感冒都是这个症状,不用上医院。
小琳给小清妈掖好被角:那你躺好,先打打看吧,要是不行,咱立马上医院啊。
眼看快晌午了,小琳:妈,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桃老汉:你妈好几顿都没吃东西了。
小清妈:小琳啊,别买了,买了我也吃不下。
小琳:那哪儿行啊?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怎么着也得吃点东西。
桃老汉:叫小琳去给你弄点粥喝吧?
小清妈:那就少买点,别买多了,吃不了都遭尽了。
小琳:哎。
小琳走出诊所,桃老汉从后面赶上来:小琳啊。
小琳站住了:爸,还有事儿?
桃老汉从衣兜里掏出五拾元钱:这钱你拿着。
小琳:不用爸,我有。
桃老汉把钱硬塞给小琳衣兜里: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有没有钱我还不知道?
小琳:那爸你回去照看着我妈,我一会儿就回来。
唐母和淑凤寻找唐春正沿着大街走来,忽然淑凤拽了拽唐母的胳膊,指着远处:妈,你看。
唐母抬头:看见唐春了?在哪儿?
淑凤:不是唐春,是小琳。
唐母:小琳?
唐母顺着淑凤手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见小琳推开饭店的门走了进去。
唐母:子民一天吵吵他家都没钱吃饭了,原来都在熊我这老太太啊,他家里吃不上饭,他老婆倒有钱下饭店。
淑凤:妈,别看子民嘴上叫唤的欢,说什么没钱,没钱的,怎么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唐母生气的说:哼,这个可恶的女人,就这么遭踏我儿子挣的钱。
小琳买了粥刚走出饭店,看见子民迎面骑着自行车走来,小琳冲着子民:子民……子民你干什么?
子民从自行车上下来:妈怎么样了?
小琳:几天没吃东西了,身子虚,我给她买点粥喝。
子民:噢,那我就不去看妈了,你搁那儿照顾她吧。唐春丢了,我得去找唐春。
小琳一惊:唐春丢了?怎么丢的?
子民:现在还不知道呢,他昨天一夜没回家,家里都在找他。
小琳:噢,那你等我一下,我把饭送回去和你一块儿去找唐春。
小琳回到诊所把粥交给桃老汉,安慰下小清妈。就和子民一起去找唐春。小琳:唐春为什么事儿不回家了?
子民:我也不知道,妈和大嫂也都在慌慌张张的到处找。
小琳:你都去哪儿找了?
子民:市内的网吧我几乎都找遍了。
小琳:要不咱去找唐春的同学问问吧,看他平时都喜欢跟谁来往。
子民:对。
二人来到学校见过老师,老师说:唐春这孩子性格挺孤辟的,平日里和同学也没有来往,前天听说他给班里一个女生写个纸条,下课的时候,那女生把唐春写给她的纸条当着同学们的面扔给了他,并且还当面羞辱他,班里几个调皮的男生也拿这事儿取笑他,等老师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再没看见唐春,你们当家长的真应该好好管管唐春,这早恋可是要不得的。
了解了唐春在学校的情况,小琳和子民一时不知应该去哪儿找他。小琳:这唐春是求爱不成,反受同学的嘲笑,他受不了了才躲起来的。
子民:这可上哪儿找去呢?
小琳:唐春现在心情不好,不会到热闹地方去的。
小琳想了想:要不咱上城区河边找找看,那里清静,也许唐春会去那里。
子民:那行吧,咱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去城区河边看看。
城区河边,唐春独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看着河水在平缓的流淌着,突然,他烦噪的从身边摸起一块小石头,站起来狠狠的向河里扔去,然后转身捶打着树干。
小琳和子民走进河边林中,他们四处张望着,远处的声音引起了小琳和子民的注意,二人向唐春走近,突然小琳拽着子民的胳膊,指着正在击打树干的小声说:是唐春。
子民也看到了:唐春。
听到喊声,唐春看见是子民,转身就跑,子民随后追去,小琳看唐春沿岸边跑去,就穿进树林中抄近道向唐春包抄过去,唐春见小琳在前面堵他,他站住了,唐春站在河边看着河水在眼前翻腾着,眼看子民已经从后面赶过来,唐春身子一纵,扑通一声跳进河里。
子民一愣:唐春……唐春。
子民跑到河边,甩掉衣服,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小琳赶过来,看着河里的唐春冒一下头就沉入河水里。小琳瞪大眼睛:子民,小心点。
子民在水里抓住了唐春,将唐春向岸上推去,唐春挣扎着,小琳上前帮忙将唐春拽上岸:唐春,你怎么样?
唐春躺在地上看着子民和小琳不说话,子民上岸来到唐春身边,一边拧衣服上的水一边说:不就追个女孩子人家不愿意吗?这有什么?三叔当初追的女孩子有二十多个都没成,三叔也没离家出走过。
小琳使眼色不让子民说下去,子民不看小琳,继续说着:你现在找女朋友早了点,等你上班了,自然就有女孩子愿意跟你好了,你看你三叔我,上班后追我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我是左挑右挑,这才挑上你三婶。
小琳打断子民的话:行了,快回家吧,别感冒了。
子民:嗯,妈和大哥大嫂他们可急坏了。
小琳对子民说:你快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放心。
子民拣起刚才扔在地上的衣服,从兜里摸出手机拨打着:大哥啊,我和唐春在一起,嗯,我马上把唐春送回去,好。我知道了。
看子民收起电话,小琳:哎?你一个人送唐春回家行不行?我得去诊所看看妈的点滴打完了没有。
子民:那你快去吧,我送唐春回家就行了。
小琳帮子民打出租车,子民扶着唐春坐进出租车,把自己的自行车放进出租车后备箱回家了。
安顿好唐春,子民和唐母从唐春屋里出来,唐母:你二哥今天干什么去了?怎么到这会儿也没见他的影儿?
子民:妈,今天丰源公司订的货提走了,货款没给,二哥可能收货款去了吧?
唐母急了:没给钱怎么就让人把货拉走了呢?
子民:也许……二哥有他的理由吧。
唐母:子民啊,妈早就想和你说,厂子的事儿就让你二哥去管不会有错的,你落得清静还不好?
子民想说什么,被唐母用手势拦住:你听我说,当初你出生的时候,妈没照顾到,你二哥跑出去摔坏了腿,这么多年来,这一直是妈心里的一块病,妈觉得欠你二哥的,你二哥从小就好出个风头,他总想当官说了算,结果没当几天厂长,厂子就黄了,这个打击对你二哥来说是致命的,你看他那时候,整天无精打彩的,家都差点散了……自从到你厂里以后,我发现你二哥的精神头恢复了不少,你就让他去管吧,就算替妈还了这个债,行吗儿子?
子民只好沉默不说话。子松从唐春房间里出来,唐母迎上前:唐春睡了?
子松:睡了。
子民:大哥,唐春醒了就别再说他了,唐春心里挺不好受的。
唐子松阴着脸:这孩子说他都是轻的,上学不学好,倒学会搞对象了。
唐母:松啊,你慢慢跟孩子说,唐春还小。
子松:小他可知道搞对象?
唐母:这就得教育他,你以为当爸那么容易啊。
子松:怎么教育?我送他上最好的学校,回家吃饭都给他留着小灶,这孩子书没念怎么样,社会上那些乌七八遭的倒学会了不少,这孩子就不能惯他。
小琳回到诊所,正好小清妈刚刚打完吊针,扶着小清妈回家:妈,你上炕躺着歇会儿吧。
桃老汉从后面跟了进来:是啊,别再累着了,大夫说啊,你没什么大病,就是上火引起的,为小清的事儿你总是,唉,说你也不听。
小清妈拉着小琳的手:我没事儿,小琳啊,妈能不能求你个事儿?
小琳:妈,看你说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小清妈:难得小琳这孩子这么懂事儿,小清要有你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小琳:妈,你别担心,小清是大人了,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小清妈:我啊,就是不放心小清一个人在外面,那年她不知怎么的,就跟着了磨似的,非要跟孙……嗨,也怪我,当时骂了她几句她就恼了,一走就这么多年连个话也不捎给我,小琳啊,妈想求你去找找她,告诉小清,我不再管她的事儿了,让她回来一趟,我,我想她啊。
看小清妈哭了。小琳一边替小清妈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妈,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找小清。
这天夜里,子民看见小琳眼皮上沾着一块白纸,他伸手想帮小琳拿下来,小琳把头偏过去:哎……你干什么?
子民:你眼皮上沾个东西。
小琳:那是我特意沾的,这几天眼皮总跳,我怕有什么祸事,就弄块白纸贴在上面,让它白跳。
子民:迷信。
小琳:自己安慰自己嘛,要不心里总是慌慌的。
子民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这时,家里坐机电话响了,小琳站起来要去接电话。子民:我来接。
小琳看了看子民,没说话,默默的坐下了,子民拿起电话:喂……唐好,不要紧儿子,爸会尽快给你把钱送去的。
子民放下电话回到桌边,小琳看着子民:是唐好?
子民点头:嗯。
小琳:是不是学校催要学费?
子民:家里还有钱吗?
小琳为难的:我们单位已经两个多月没开资了,家里现在连生活费都没有了。
子民:明天我去跟二哥说说,先支点钱给唐好把学费交了。
小琳担心地看着子民:你二哥能听你的吗?
子民不耐烦地:你把我们哥们想成什么了?
第二天,子民来到办公室,在门外就听到子剑在打电话:这笔钱你一定要给我个好价啊,是,是是,只要利息准成,我就会一直存在你那儿。
看子民推门进来。子剑:今天就说到这儿吧,有事儿电话联系。
子剑放下电话:你怎么来了?
子民:二哥,我昨天给丰源厂的罗总打过电话了,他说货款已经付了。
子剑:是,他说的没错。
子民想说什么忍下了:二哥,既然货款回来了,咱开点资吧。
子剑:现在开不了。
子民:为什么?
子剑:当然有我的原因了。
子民:二哥,我好久没往家里拿钱了,唐好学校现在下了最后通碟,一周之内不交学费,唐好就要被学校开除了。
子剑:那你就交呗。
子民:二哥,当初并厂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家无存款,外无工资,家里生活就靠这个厂子。
子剑:那行,大哥是管钱的,你回去跟大哥说吧。
子民松了口气:那行,我先支出唐好的学费,等年底分红的时候扣出就行了。
看子民要走,子剑叫住了他:子民,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子民不解地看着子剑:看手机?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子剑:噢,你二嫂才买个新手机,我怎么看和你那个手机差不多,她不会摆弄,你教教我怎么用。
子民从兜里拿出手机递给子剑,子剑拿到手里看也没看,随手放进自己兜里。
子民奇怪地:哎,二哥,你这是干什么?
子剑笑着:子民,咱妈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厂子里的一切由我说了算,你看,咱厂的那些老客户不是都知道你这手机号吗?这手机放你那儿不合适,还是放我这儿吧,联系业务也方便。
子民:二哥,你不能把我手机留下。
子剑:到这时候你还不明白吗?那我告诉你子民,以后这厂子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这厂子,是我唐子剑的。
子民吃惊道:二哥,二哥,你怎么能这样?
子剑:好了,我还有事儿,就不搁这儿陪你了。
子民上前抓住子剑的衣服:二哥,你不能这么做,咱俩可是亲兄弟啊。
子剑看了看子民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你放手。
子民:二哥,你这是要手足相残吗?
子剑一拳打在子民脸上,子民没提防,身体趔趄着向后倒去……子民跌倒在桌子角边,子剑指着子民道:唐子民,我早就受够你了,你搁这儿充什么老板,我,才是这儿的老板,看在亲兄弟的份上,我今天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哼。
子剑一甩手走了。子民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脸上不对劲,他伸手一摸,手上是血,子民挣扎着站起来,吐出口中异物,两颗牙齿吐落地上,他伸手擦去嘴上的血,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漱口,他来到镜子跟前,发现门牙掉了两颗……子民掏出钥匙开抽屉上的锁头却怎么也打不开,子民怀疑地看着屋内设施,又起身去打保险柜,密码也不对,这时,门卫小路子走了过来:老板,你别费事儿了,你二哥已经把厂里的锁头全部换过了。
子民一愣:换过了?为什么?
小路子摇了摇头,子民急忙挨着个锁头开,结果一个都没打开,子民气忿地一拳头砸到桌上。
小路子看到子民嘴角流出的血,吃惊道:老板,你的嘴流血了,哎呀,你牙掉了。
子民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说:小路子,你帮我打120,我的牙掉了,得上医院。
小路子为难的看着子民:老板。
子民指着桌上的电话:你快打啊,我牙掉了说话漏风。
小路子:老板,电话让你二哥给控制了,打不出去。
子民吐出嘴里的血:这怎么可能?
子民抓起桌上的电话拨打着,话筒里传出嘟嘟的声音,他按下电话重新拨打着,却始终打不出去。
小路子:老板,你二哥把厂里的电话设置了密码,呼叫转移到他的手机上了,现在外面打这个坐机电话,就直接转移到你二哥手机上,厂里人用这部电话也打不出去。
子民气愤地将桌上电话机摔到地上狂叫着:他不是我哥,他是魔鬼,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
小路子小心翼翼地说:老板,我送你上医院吧。
子民:走开。
停了一会儿,小路子小心的说:老板,我是来向你告别的,你二哥把我开除了,他雇用了两个保安,一会儿就到,你要是不用我送你上医院,那我就走了。
子民蹲到地上,双手捂着头哭着:他,他有什么权利这么做?这个厂子是我和小琳的心血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来到诊所,子民坐在椅子上,牙医在给子民检查。医生:血是止住了,能告诉我,你的牙是怎么掉的吗?
子民:我……摔了一跤,没想到,把牙摔掉了。
医生:你什么时候摔的?
子民:一个小时以前吧。
医生:噢,那你的牙带没带来?要是现在把牙带来兴许还能按上,时间长了,就没法安了。
子民:那我回去找找吧。
子民说着起身照了照镜子,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医生嘱咐着:你可快着点啊。
子民:我知道了,
子民急匆匆走上楼来,办公室的门已经锁上了,子民上前推了几推,纹丝不动,楼梯处有两个保安伸头监视着唐子民,见子民从卫生间拿出一把拖布要砸门,那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从楼梯处走出:哎?你要干什么?
子民不理他们,举起拖布还要砸门,保安赶紧上前几步拦住。
保安甲:你住手。
子民:这是我的厂子,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保安乙:我们是厂里的保安,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们报警了。
子民:你说什么?报警?那你报警啊,报警啊。你进办公室看看那营业执照上写着谁的名字?那是我,是我唐子民的名字,这厂子是我创办的。
老吴走了进来,拉着子民:老板,你还是先回去吧,都是你们自个儿家里的事儿,你们回家好好商量,也别让我们为难。
老吴拉着子民走了出去。
唐子民觉得自己现在这狼狈样没脸回去见小琳,只好来到玉华茶馆。玉华听子民诉说事情的经过,她一副卖呆不怕乱子大的口气:你二哥怎么能这样啊?他还是不是人啊?你可是他的亲兄弟啊?真下的去手?
子民:我也想不明白,你说我哪里亏待他了,从小到大,在他面前我是弟弟,好东西仅他吃,好衣服仅他穿,我都是拣他穿剩下的衣服,那年下乡,政策上说一家下一个,当时我还不够下乡年龄,我妈托人帮忙,给我报名去替他下乡,家里是处处让着他,这些还不够?我再欠他唐子剑的,人家小琳不欠他的,那厂子还有小琳的份儿呢,那是我和小琳的心血啊,现在就这么被他霸占去了,连给孩子交学费的钱都不肯给我,教我回家怎么跟孩子和小琳说?
玉华:要不怎么说兄弟兄弟,就是哥熊弟。现在还有这么狠心的哥哥,尽向自己兄弟下黑手啊。
子民烦躁地:嗨……都是我妈把他惯的,惯出个祸害来。
玉华:那你准备怎么办?
子民:你能借我两千元钱吗?我先把孩子的学费送去,要不唐好的学习就要受影响了。
玉华;那倒行啊,不过你这次借钱给孩子交学费,那下回的学费怎么办?
子民: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儿,借你的钱还是老规矩,我给你利息。
玉华笑着:行啊,我本来就是放息的,这一点我已经告诉过你。
子民:我知道,知道。
玉华拿来纸笔:你先打个借条,我给你拿钱去。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