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一 集

11—1　火车上 某卧铺车厢/厕所   日  内
　　汪丽琴躺在卧铺上，面色苍白。
　　陈言从通道走来，手里端着一杯开水。
　　陈　言：（走到汪丽琴面前）来，喝水吧。
　　汪丽琴：谢谢你。
　　汪丽琴起身喝水，然后靠在座位的后背上。
　　陈　言：躺下吧。
　　汪丽琴：不，我想坐一会儿。
　　汪丽琴看着车窗外向后闪过的景象。
　　汪丽琴：你看，到处都是稻田，那么绿。
　　陈　言：（对付地）是，很绿。
　　汪丽琴：要是有座小房子，一片小树林，每天种种地，养养鸡，多好哇。
　　陈　言：是，是不错。
　　汪丽琴：你没听我说话。
　　陈　言：听见了，你不是说养鸡吗。
　　汪丽琴：（抱歉地笑了一下）真对不起，因为我耽搁了你回家。
　　陈　言：没什么。
　　汪丽琴：不管怎么样，这次出来我还是很高兴。你呢？
　　陈　言：可惜你病了，不然挺好的。
　　汪丽琴：（笑了笑）小时候我挺喜欢生病，一生病就不用上学了。（停顿）医生说我是胃溃疡，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这病呀？会不会是别的什么病，他没检查出来？
　　陈　言：所以回去你要到医院好好查查。
　　汪丽琴点点头。片刻。
　　汪丽琴起身想站起来。
　　陈　言；你要干吗？
　　汪丽琴：我想上厕所。
　　陈　言：你自己行吗？
　　汪丽琴：成。
汪丽琴起身，沿通道向车厢尽头走去，火车摇晃着，她的身体也跟着摇晃。
陈言不放心地跟着她。
　　陈　言：还是我扶着你吧。
　　陈言搀扶着汪丽琴的胳膊，汪丽琴没有推辞。
　　汪丽琴：你看我真没用，连上厕所都要麻烦你。
　　陈　言：嗨，不是生病了嘛。
　　两人走到厕所门口，这时一个男人正好从另外一节车厢走来，也要上厕所。
　　陈　言：对不起，同志……
　　汪丽琴：（谦让地）先让他上吧。
　　男　人：不不，让你爱人先上。
　　汪丽琴：（微微一怔）谢谢。
11—2　汪丽琴家 客厅           日  内
　　度震打开门，看见陈言和汪丽琴站在门外。
度　震：哟，回来了。你是……
汪丽琴：他是我的同事，送我回来的。
度  震：啊，谢谢谢谢，（连忙从陈言手里接过旅行包）来来，请进请进。
陈言随着汪丽琴走进屋子。
　　屋子里放着度震的旅行箱，度震把妻子的旅行包放在自己的箱子旁边。
　　度　震：你看，多巧，我正要出差，（指指地上的箱子）一会儿就得走。
　　陈　言：不，你不能走。
　　度　震：怎么？
　　陈　言：我是汪丽琴的同事，和她一块去开会，我叫陈言。
　　度　震：哦，你就是陈言啊，听她说过你。（看看汪丽琴，感觉到她的精神不好）丽琴，你怎么了？
　　陈　言：她病了。
　　度　震：病？什么病？
　　陈　言；我打电话找过你，找不着。
　　度　震：哦，这两天一直在机房，忙极了。
　　陈　言：她在外地医院打了两天点滴，那儿的医生让她回来就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度　震：到底是什么病？
　　汪丽琴：没什么，胃不舒服。
度　震：哦，那咱们家有胃药啊，我马上给你找出来……
度震转身要走。
陈　言：等等，我话还没说没完呢。
度  震：你说。
陈  言：光吃药肯定不行，医生特别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和汪丽琴的亲属讲清楚，她的病应当去医院检查。
　　度　震：成啊，没问题，等我回来我陪她去。
　　陈　言：不不，不能等……
汪丽琴：（注视着陈言，感到疑惑）我怎么了？我得了什么病？
　　陈　言：（解释地）哦，医生是这么和我说的，像你这种情况，应该彻底检查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越早治越好。
　　度　震：可，我确实得出差，飞机票都买好了，人家在机场等着我呢。
　　汪丽琴：你去吧。
　　陈　言：你不能走！
　　度震一愣。
　　汪丽琴：陈言，我一个人可以……
　　陈　言：（对汪丽琴很严厉地）汪丽琴，你别说了。度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出差，你爱人病了。
　　度　震：（迟疑了一下，爽快地）好，你说得对，没问题，我不去了。
　　陈　言：那好吧，那我就走了。
　　汪丽琴：我送送你。
　　陈　言：不，你别送，让度先生送吧。
　　度　震：对，我送我送。
11—3　汪丽琴家 楼道           日  内
　　度　震：（向陈言伸出手）再一次感谢啊，真是多亏了你。
陈　言：（握住度震的手）你跟我出来一下，必须来。
度震一愣。
陈言带头走向电梯。
11—4  汪丽琴家 楼下空地       日  外
　　度　震：有这么严重吗？
陈　言：她自己不知道，你最好别让她看出来。那样会造成心理压力。
　　度震沉默不语。
　　陈　言：你最好今天，最迟明天就陪她去医院检查。
　　度震仍然不出声。
　　陈　言：怎么，你还是要走吗？
　　度　震：（面露难色）我，我真是不能不去呀。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一笔很大的赞助，我不去合同就签不下来。我一定尽快赶回来，你放心。
　　陈　言：（生气了）我放心？！你这叫什么话，汪丽琴是你的老婆。度震，你这个人也太狠了吧。
　　度　震：（愣住，不悦地）我不懂你的意思。
　　陈　言：你别演戏了。
　　度　震：怎么，她和你说什么了？
　　陈言语塞。
　　度　震：我想我的妻子不应该把自己和丈夫的事对一个外人说吧？而且还是一个男性。（打量着陈言）汪丽琴要是这么干，那她可太不地道了。
　　陈　言：（极力忍耐着）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度　震：你不要干涉别人的私事！
　　陈　言：我和汪丽琴在一个办公室，我们是同事。
　　度　震：那又怎么样？
　　陈　言：我知道你的事。
　　度　震：（冷笑地）什么事，绯闻吗？
　　陈　言：你应该明白。
　　度　震：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我也没有义务向你解释。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汪丽琴是我的妻子，我对她很有感情，因为她是个好女人，善良、忠厚，给了我很多的温暖，她真的太老实了……
　　陈　言：那你还这样对待她？！
　　度　震：小陈，我倒想问你一句，你对我和汪丽琴的事这么关心，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呀？在这，我可以告诉你一句实话，我是不会和汪丽琴离婚的。
　　陈　言：度震，你真无耻。
　　度　震：好，我不想和你计较，我要回去了。再见。
度震转身走开。
陈言气得脸色发白，狠狠地瞪着他。
11—5  出版社 大门口/传达室     日  外内
　　一辆出租汽车开来，停在门口。
陈言从汽车上下来，发现朱小北在传达室打电话。
朱小北兴高采烈地说着，又是比画又是笑。
陈言站在窗外远远地看着。
朱小北一回头看见陈言：好了，就这样，再见。（说完放下电话对陈言）回来啦？说着她走过去帮陈言拎一小提包。
陈  言：谁的电话，你那么高兴？
朱小北：没谁，老同学。
陈  言：又是老同学聚会。
朱小北对传达室王师傅：谢谢您王师傅！
王师傅：不客气，不客气。快回家去吧！
朱小北“哎”地应着快步跟上陈言。
11—6　陈言家                  日  内
　　陈言的旅行包放在椅子上，陈言坐在床边，情绪低沉。
　　朱小北把陈言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柜子。
　　陈　言：（有些突然地）老天爷真不公平！
　　朱小北：你说什么？
　　陈　言：我、我说汪丽琴。
　　朱小北：（咬咬嘴唇）是，她是挺倒霉的，可是也没办法呀。
　　陈　言：她那个丈夫，简直就是个混蛋！人，怎么能这么虚伪？对自己的老婆，自己的亲人……畜生！
朱小北没有出声。
二人沉默。半晌。
　　陈　言：算了，不说他了。你呢？这几天你怎么样？
朱小北：我，就那样，还行。你呢？玩得好吗？
　　陈言没有回答，看看她。
朱小北：哦，对对对，我忘了汪丽琴病了。
　　陈　言：我给你打过电话，没找到你，听说你在外面看星星。
朱小北：是啊，一个人没事干，在下面溜达一会儿，起码，还有马老师的关心，你在外地工作也就放心了不是。
陈  言：你少没事找事，话里有话的。
朱小北：我听说深圳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啊。
　　陈　言：你还听说什么了？
　　朱小北：我还听说，汪丽琴同志心情很不好，你找个理由陪陪她不但情有可原，而且还是做好人好事。
　　陈　言：他妈的马尔福，这个老混蛋！添油加醋、挑拨离间！
　　陈言愤怒地一拍桌子，朱小北吓了一跳。
　　陈言猛然站起然，推门走出去。
11—7　陈言家 走廊             日  内
　　陈　言：（大声地）马尔福！马尔福……
没人答应。
11—8  马尔福家                日  内
马尔福坐在沙发上，神情紧张。
片刻，他的屋门被狠狠敲响了。
11—9  马尔福家 门外           日  内
陈  言：（用力砸门）马尔福！马尔福！
11—10　马尔福家               日  内
马尔福轻轻站起身。
11—11　马尔福家 门外          日  内
陈言气得用脚踢门。
陈  言：混蛋，老混蛋！
11—12  马尔福家               日  内
马尔福在房间里不动，听着门外陈言的声音。
11—13  陈言家 门外/走廊        日  内
朱小北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大发脾气的陈言。
朱小北：陈言！陈言！
陈言听到朱小北的叫声，停住，慢慢转回身。
朱小北走向他，走到他面前，拉起陈言的一只手。
朱小北：回家吧。
陈言：哼，老混蛋！什么事儿只要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没个好！
陈言跟着朱小北走进家门。
门开了，马尔福突然站出来，冲着陈言家大喊；
马尔福：陈言！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啦？我好心好意的帮你，你不但不感谢我，还反过头来骂我！朱小北，你说，你大晚上的在院子里看什么星星？告诉你，我到花园里去过了，那儿哪来的星星？全是树，根本看不到星星！真是岂有此理！
11—14  陈言家                 日  内
听着马尔福在外面的骂声……
陈言和朱小北两个人彼此望着。
朱小北什么话也没说，走到陈言面前，轻轻抱了抱他。

11—15  竭诚图片社 三楼休息厅  日  内
果青在拨电话。电话通了。
（以下朱小北在电话里搭词）
电话里朱小北的声音：喂。
果  青：请问朱小北在吗？
朱小北捏住鼻子：请问先生找她干什么？
果青一乐：那请问小姐，朱小北的先生陈言同志回来了吗？
朱小北：陈言同志的电话，果青同志都知道。他可以直接找他。
果  青：我想和陈言先生谈谈。
朱小北：请问先生想和陈言同志谈什么？
果  青：我希望和朱小北同志结婚。
电话里的朱小北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
果青装傻：请位这位小姐笑什么？请严肃一点儿，婚姻是人生的大事，不要这样不严肃好不好？
朱小北：果青，没有人想嫁给你这种人。
果  青：为什么？
朱小北：因为你是一匹野
果  青：你不尝梨子的滋味就不要说梨子不好啊！
朱小北：我就是知道你
果  青：你不想看看我吗？
朱小北：想，可是……
果  青：今天果青同志家有一桌由果青同志亲自烹饪的大餐等你来……
朱小北：我还是不能去，陈言才回来……   
11—16  医务室             日  内
朱小北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电话机。
电话铃声响，朱小北抓起电话：喂？
（以下朱小北台词见11-15场内容；果青在电话里搭词）
11—17  游泳馆             夜  内
朱小北一个人在游泳。
11—18  陈言家             夜  内
游泳衣在绳子上滴水。
　　陈言站在屋子里，抬头看看湿漉漉的游泳衣，脸色难看。
　　朱小北手里拿着脸盆，推门进屋。
　　陈　言：你游泳去了？
　　朱小北：是呀。
　　陈　言：和谁一起去的？
　　朱小北：我自己。
　　陈言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朱小北：（瞟着他）怎么，你不信？
陈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抓起一本书看起来。
朱小北也顺手拿起一本杂志。
两个人不出声地看着，但是谁也没有看进去。
　　游泳衣上的水滴落，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
　　陈　言：（忽然生气地）真讨厌！
　　朱小北：你说谁？
陈　言：你没看见地上都湿了？
朱小北没有搭腔。
游泳衣继续滴水。
陈言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游泳衣从绳子上揪下，扔到垃圾桶里。
　　朱小北：（愤怒地）你干什么？你不想游泳，也不让别人游？
陈言挑衅地瞪着朱小北，等待她大闹。
朱小北咬住嘴唇，眼泪涌了上来，她极力忍住。
片刻她站起来，从垃圾桶里捡回游泳衣，用力拧干，打开窗子奋力将游泳衣扔了出去，然后走向门口拉开房门。
陈言大叫：你干嘛去？
朱小北回身：我去拣我的游泳衣。
陈  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小北：就是告诉你我出门的理由。
陈  言：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朱小北：你也知道无理取闹啊？
朱小北回头出门。
陈  言：你给我回来！
门开了，朱小北：你给我拣游泳衣去？
陈  言：我凭什么呀？
朱小北关门而去。
陈言指着门：简直就象个混蛋！都是那个家伙教的。跟一个混蛋来往的结果就是你自己也变成混蛋！
门开了，朱小北：我跟你这么多年，你是什么？
陈  言：你……
朱小北：我就靠在门外听你怎么骂我，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东西了。
陈  言：你也知道，我说的是气话。你的游泳衣……？
朱小北坐进沙发：不要了。
陈  言：要不我去……
朱小北：你要是去拣游泳衣，我会看不起你的。
陈  言：看不起就看不起！
重重的摔门而去。
朱小北倒在沙发背上，泪水从眼角滑出（镜头推进）。
朱小北对着天花板喃喃的：我就是个混蛋，你骂得对，我就是个混蛋……
11—19  医院 汪丽琴病房    日  内
　　汪丽琴走进病房，看见马尔福坐在她的床边在等候她。
马尔福：小汪。
汪丽琴：你来了老马。
　　汪丽琴显得很虚弱，面色苍白。
　　马尔福：护士说你去作检查，检查什么了？
　　汪丽琴：作胃镜。
　　马尔福：（真心关切地）哎呀，那我可知道，非常痛苦啊。
　　汪丽琴无力地笑了笑。
　　马尔福扶汪丽琴躺到床上，给她倒了一杯水，汪丽琴喝了两口，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汪丽琴：（指指床下）脸盆……
马尔福连忙从床底下拿出脸盆，端到汪丽琴面前。
汪丽琴在床边趴了一会儿，但没有吐出来，又躺下了。
　　马尔福：（看着汪丽琴难受的样子）小汪，你……你这样子真让人难过。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汪丽琴：谢谢你，没什么。
　　马尔福：你丈夫度震呢，他来不来？
　　汪丽琴：咱们不说他好吗？
马尔福：我也不想说，可想起来心里实在觉得不公。一听你生病了，我就在想：一个人为什么生病？根据我的体会、经验，心情的好坏对身体的影响既是无形的又起到极大的、几乎是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说癌症，大多是心情抑郁的结果。……
汪丽琴：（脸色一变）癌症？
　　马尔福：（忽然醒悟）哦不，我是说……当然了，是有得癌症的，我是举这么个例子，和你得病没有关系。例子太多了，有的更能说明问题，比如伍子胥过文昭关，一夜愁白了头，你想想，精神的作用有多么大呀，能让一个人的头发一夜之间就变白了。
　　汪丽琴：老马，你能答应我吗……
　　马尔福：什么，你说。
　　汪丽琴：你要是知道什么事，一定不要瞒着我。
　　马尔福：看你说的，你现在不是住院检查吗，医生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知道。
　　汪丽琴：你真没听说什么？
　　马尔福：没有。绝对没有。
　　汪丽琴沉默。
　　马尔福：小汪，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刚才之所以提起度震，是想到他那个人，他有毒哇！他的头一个老婆就是被他害的，现在他的毒素又喷到你身上了。
　　汪丽琴：（闭上眼睛）老马，别说了。
　　一滴眼泪从汪丽琴的眼角流下来。
　　马尔福：（难过地）对不起对不起，小汪，我再不说了，绝不再提度震这个名字。咱们就当他不存在，好不好。
　　汪丽琴没有反应。
　　马尔福：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其实我也一样。也许比你还要不幸。
　　汪丽琴慢慢睁开眼睛。
　　马尔福：你知道我老婆去了美国，当初说是看女儿去的，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哪！你说，哪有一个妻子能这样把丈夫扔下，就像没有我这个人似的，你说这样的夫妻还能算是夫妻吗！我这个做丈夫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汪丽琴：老马，你不是也打算去你女儿那儿吗？你也可以去看她呀，那样你们夫妻不就团聚了。
马尔福：我女儿是希望我去，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嘛，觉得父亲一个人怪可怜的。可我想想也觉得没有意思，她妈妈并不希望我去，我去干什么，她对我没有感情。我这个人，在这点上还是有点……怎么说呢，还是有点理想色彩的吧。总觉得没有感情的夫妻没有意思，还不如一个人。孤独，但也习惯了。人哪，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
　　汪丽琴：要我说，夫妻还是应该在一起。
　　马尔福：（苦笑地）好哇，我等着她开恩，批准我去和她团聚。
　　汪丽琴：她，您爱人，她为什么这样？
　　马尔福：（迟疑了一下）天知道。
　　汪丽琴：那……她多大岁数了？
　　马尔福：不不，她没有外遇，她和我女儿住在一起，我了解情况。我们的问题也可以说由来已久，彼此性格不合，她对我不满意。小汪，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有才华的，当初还是她追求的我呢。（叹了口气）嗨，没有达到她的希望。我知道女人都有虚荣心，我满足不了她的虚荣心，让她失望了。可这能怪我吗？天下的事不是以个人的意志就能决定的，我也想能发达，能成功，能成就一番大事，谁让我干呀！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成不了啦。她失望，我还失望呢！我找谁去呀！
　　汪丽琴：（感到马尔福说出了真心话）老马，你、你以前从来都没说过。
　　马尔福：是啊，我不愿意说，都这么一把年岁了，说，诉苦，又有什么用呢。（望着汪丽琴）小汪，咱们俩，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你说是不是有点？
　　汪丽琴没有回答。
　　马尔福：所以我是既同情你又理解你，而且一想起你的丈夫，那位姓度的男人，真的就是满心的气愤，实在是不公平呵！像他那样的人，说无赖也不算过份吧，有你这么好的女人给他做妻子，还不知足，还要在外面乱搞……
汪丽琴：老马，他已经不存在了。
马尔福大惊：啊，他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