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扣、关、按

娃玩自己的围嘴儿。围嘴儿连接的两端是个按扣，娃的手还处在无缚鸡之力的成长阶段，只能拽开按扣，“按上”尚属于高智商动作，她搞不定——

“妈妈帮宝宝扣上！”

“妈妈不扣。”

“妈妈扣。”

“不扣”

“扣。”

“那好吧，给你扣上——你不能再打开了啊。”

置若罔闻，打开的动作重复六遍，我就扣了六遍……只好语重心长——

“宝宝，妈妈不能再给你扣了。刚才你不是答应妈妈不扣了吗？”

“……妈妈……关上。”

“关上？你还换词儿了？”

关上的动作又重复了六遍，我的耐心极限继续受到挑战——

“宝宝，妈妈最后给你关一次，然后咱们就不关这个了好吧？”

“哦。”

“关”好，递给她。娃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诡异一笑——

“妈妈，按上。”

 

• 辛苦

姥姥这些日子行动不大方便，坐卧躺靠或直立行走都不能随心所欲。某日，在沙发上感叹：

“哎呀，坐了这么久，腰可真累啊。”

娃听了，对姥姥慰问：

“腰疼，辛苦呐。”

姥姥大受感动——

“宝宝可太懂事啦，这话连你妈也说不出来！”

娃听得此言，亦大受感动，又奔至厨房门口，笑兮兮慰安——

“也爷（姥爷）辛苦呐！也爷做饭、刷碗，辛苦呐！”

 

过几日，娃早上随“也爷”出门去早市采购。走了很远的路，晒了很大的太阳。

回家一进门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摊，仰天长叹——

“唉……太辛苦呐！”

 

• 难受

前一阵子，娃趁姥姥行动不便、我上班在外、姥爷在厨房炒菜的间隙，手探入新出炉热粥，荣获满手的大水泡。晶晶亮，透心凉。

上药之后，娃看着自己缠了白纱布的猪蹄，轻轻叹了口气：

“唉，真难受哇。”

 

又一日，娃肚肚有点疼，间或拉稀。遂向姥爷倡议：

那吃点药吧，吃药肚肚不疼。

 

• 拨清波

娃最近背古诗的功能被姥姥姥爷开发得很是成功。我一回家，就展示成果。俩国民党女特务开始对接头暗号——

“宝宝……床前？”

“明月光。”

“疑是？”

“地上霜。”

“举头？”

“望明月。”

“低——”

“头思故乡！”

“啊呀，宝宝真牛，宝宝真棒！咱们再来一首吧，背‘鹅，鹅，鹅’吧。”

“鹅！鹅！鹅！”每说一个“鹅”字，小脖子一梗，小下巴一抬，像噎着了的新疆人儿。

“然后呢？”

谁知小妞开始怠工，不肯继续展示成果，完全不理我这茬儿，对床上的认物卡片投入了更大的关注和兴趣。我只好循循善诱——

“宝宝有这么多卡片啊，帮妈妈找找哪张是7只鹅啊？”

小妞头也不抬，把面前乱七八糟的卡片一通胡撸，两只小手左右划拉，洗麻将牌动作极到位，并嘴里念念有词：

“拨清波……拨清波……拨清波……”

 

• ABA

姥爷盯着电视篮球比赛。娃也盯着，看着易建联半晌吐出一句：

“没有姚明。”

“哦，没有姚明啊？确实没有姚明——那姚明是打什么球的啊？”

“打男（篮）球。”

“哦，打篮球啊？那姚明在哪儿打篮球啊？”

“美国。”

“哦，在美国打篮球啊？在美国哪儿打篮球啊？”

“ABA。”

• 方便

娃总想要奶吃。她对奶粉总是不离不弃，坚贞得很。

今天又想喝，不好意思直接索要，只得另辟蹊径，劝说姥爷：

“喝点奶吧。方便。”

• 喜欢

娃玩玩具，故意往姥姥身上扔，砸了姥姥的头。姥姥很生气，并佯装大痛：

“哎呦，太疼啦。哎呀，砸脑袋了，哎呦，太疼了。宝宝怎么办呀？”

娃直愣愣看了看姥姥。忽然蹲下，抱住姥姥脑袋，搂住姥姥大脖子，小脸儿往姥姥脸上一贴：

“喜欢姥姥~~~~~~~~不疼~~~~~~~”

“哼哼，你喜欢我我就不疼啦？”

 

娃晚上洗澡，边洗边哼哼：

“头发洗干干净净，妈妈回来喜欢~~~~~~~”

• 小、大、老

姥姥：“宝宝，你是小坏蛋！”

娃：“你是大坏蛋！”

姥姥：“你还分大小了你！哼，大坏蛋你也没说对，你应该说老坏蛋！”

 

• 吃，不吃

娃最近进入了叛逆期。你说什么，她都要说个反的给你听，这些“反”，在经我深入观察之后算看出来了，没几个能真正代表她的内心世界。比如：

宝宝咱们回家吧，天黑了，操场上蚊子太多。

不多不多~

宝宝咱们尿尿去，不然你一会尿裤子。

不尿不尿，没有没有~

宝宝你把扔地上的玩具拣起来，自己扔的自己拣。

不拣不拣~

宝宝咱们吃饭啦！

不吃不吃~

那好吧，今天的饭咱们就不吃了，绝对不吃了，一口也不给宝宝吃了！

给！

不给！

给！

不给不给！

给给！

绝对不给了！

给给给！

（做妥协状）那好吧，就给你一口。（吃完一大口，我做后悔状）哎呀，剩下的绝对不能给宝宝吃了。

吃！吃吃吃！

 

嘿嘿。小样儿，跟我斗。

 

• 你妈

姥爷：“宝宝，叫你妈别写啦，吃饭。”

娃：“你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