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是树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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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是鸟类栖居的家园。

我的老家在层叠的山中，村前村后长满了树，有松树，有苦楝树，有大樟树，还有许许多多我叫不出名的树。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家乡碧蓝如洗的天空飞着各种颜色的鸟，而它们的窝大多结在那些树上。也有体积比较小的鸟，比如麻雀，把窝结在笔直修长的毛竹上。有时毛竹被山风吹得大幅度摇晃，我很担心鸟的安全，但每次等风过后再看，上面的窝依然完好无损，不能不佩服鸟类的智慧。

鸟窝结得最多的树无疑是村口那棵有几百年历史的老樟树。我非常认真地数过，最繁荣的时候，老樟树上有三十五户鸟家，其中既有喜鹊，也有乌鸦。因此，每当鸟归巢的黄昏，鸟爸爸鸟妈妈呼儿唤女的叫声在树上响成一片，更有精力旺盛的幼鸟在枝桠间蹦上跳下，煞是热闹。那个时候，许多村民会端着饭碗来到古樟树下，倾听众鸟的合唱，闲话家长里短，其乐融融。

小时候我比现在调皮，不仅养了一只听话的八哥，还经常登高掏鸟窝。有一次我搭梯上墙掏鸟窝，不料竟从墙洞里掏出一条小花蛇，吓得我一头栽下地，险些栽成脑震荡。还有一次我攀上古樟树掏喜鹊窝，惹恼了喜鹊爸爸，它先是朝我大喊大叫，见我不停手，突然照着我的脑袋直冲下来，用它的尖嘴嗒嗒嗒地喙得我落荒而逃。从此，我不再掏鸟窝。

后来我到了厦门，发现厦门树不少，鸟也不少，但看不到鸟窝。有几次我特意跑到白鹭洲的树林里去找鸟窝，但始终没有找到。这让我感到甚是奇怪：厦门的鸟不住在树上，都住到哪儿去了呢？在厦门生活久了，没事喜欢爬山，我这才知道，厦门的鸟怕人，不敢住在城里的树上，把家都安到僻静的山里草丛中了。这很不安全。据我猜测，一定有许多鸟蛋葬身蛇腹。

前些日子，我在白鹭洲参加一个座谈会，偶然听到管理处的同志说，随着筼筜湖周边环境的改善，越来越多的白鹭飞到湖心岛栖居。我问有多少窝，得到的回答是：300多窝。这个数字让我有些吃惊。一天下午我提前了十几分钟下班，特意拐到湖边求证，果然看到湖心岛墨绿色的相思树上停满了白鹭，远远望去，那些白鹭就像是相思树上开出的白色花朵，漂亮极了！

在我这个山里长大的人看来，树和鸟是一个整体，树是鸟的家园，鸟是树的花朵，它们互相给予，彼此拥有，缺一不可。这大概就是生态文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