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台湾岛（连载之卅三）

金门防卫司令部

刘海鸥中校坐在金门防卫司令部二楼中心会议室里，心情特别紧张。至于为什么紧张，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

一位炮兵团长把嘴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金门地区团以上军官齐聚会议室，若共军得到情报，朝这里发射一枚飞弹，金门防线将不攻自破。”

金门防线？刘海鸥苦笑着摇摇头，从更早些时候开始，金门防线已经不存在了。

炮兵团长见他不语，奇怪地问：“你好像不太高兴？”

刘海鸥勉强地笑笑，还是没说话。他不认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恰恰相反，他感到有些悲哀。他毕竟在金门生活了二十多年。

炮兵团长还想说什么，听到金门防卫司令涂剑清嗓子的声音，便把话咽了回去。

“现在开会。”涂剑中将的话一出口，会议室里马上安静了下来。此人是昔日的“金门王”胡琏的勤务兵，治事手腕得自胡琏真传，在金门地区绝对说一不二。

“这是我们在金门开的最后一次军事会议。”涂剑神情有些黯然，“尽管会议议题令人不太愉快，可作为军人，我们无权对军令讨价还价。”

他抬起头，目光逼视与会者：“执行‘退潮计划’的命令已正式下达，从今晨六时开始，金门地区部队迅速撤回台湾本岛。各部必须坚决执行命令。”

绝大多数与会者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回台湾去，这是他们盼望已久的。谁愿意长期生活在连安全保障都没有的小岛上呢？

刘海鸥中校却铁青着脸，心里生出一种被人捉弄的感觉。守了几十年，耗去了多少人的青春年华，牺牲了那么多生命，如今一纸命令，说撤就撤了？

“撤离金门、马祖，是统帅部考量多种因素后慎重作出的一项重大决策。”涂剑冷着脸说，“中共的野心已昭然若揭，我们只有集中兵力保卫台湾，才能抗拒中共的入侵。从国家整体利益考量，守卫金门、马祖已失去原有意义。”

参谋长接过话说：“把撤离时间选择在白天，看似增大了遭中共炮击的危险，其实不然。我们这次是大规模撤军，若在晚上进行，极易造成混乱，影响行动速度。一旦遭共军炮击，局面不易控制，伤亡更大。白天能见度好，便于组织大规模行动，可以缩短部队登船时间。即使遭中共炮击，我海、空军也能利用强大火力进行压制。有人认为，白天容易暴露我行动企图。其实，面对共军已经改善的观测系统，夜色根本起不到掩盖我企图的效果。两相比较，白天行动利大于弊。”

“这次行动，危险是存在的。”涂剑说，“但我相信，共军不敢轻举妄动。美国舰队已经在向金门海域驶来，为我们担负护航任务。共军还不具备与美国海军作战的实力。可以预计，届时共军不敢妄为。但正如古人所言，有备而无患。对共军干扰我行动之伎俩，我们也应有所防备。”

为此，涂剑命令刘海鸥团担任警戒任务。他告诉刘海鸥：“若共军武力阻挠我行动，你部即予还击，掩护大部队登船。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撤离。”

刘海鸥说：“请长官放心，我部一定坚决完成任务，不惜战至最后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