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得很重

我去看医生

我说我浑身已经麻木毫无知觉

医生对我周遭作了检查

最后确准问题出在嗓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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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

先前你一定遇到过很多

需要你大喊一声的事情

但你一句都没有喊

所以把神经全部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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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

你现在可以大喊一声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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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是大声喊

我给你红包

医生一下把我的嘴巴给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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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在医生的耳朵上悄悄说

你知道吗

我是写小说的

这些年来我只能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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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医生摊开处方签

板着脸

从一部厚厚的文学评论著作中

往外挑拣着合适的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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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模》

静静的。光滑。像风抚摸和整理过的

沙原。阳光的热量仍蕴在其中

她用一背的光能

燃烧一支支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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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艺术，与生活，与绸缎般柔软丝滑的

爱情。她采取背对的方式

把沉静的思考和等待

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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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她褪下的衣衫都在哪里

那是一堆零乱的光阴和痛楚的回忆

一丝不挂的她

用一半的美丽封闭另一半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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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别指望她把身子

转过来。把秀发遮掩的脸

转过来。那该是一张天使的面容

神秘让画作变得越发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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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画客退尽，她方穿上衣衫

裹上不幸被硫酸泼过的脸

她知道，没有一个人能画得出

她内心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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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山风物志》

当年  李白与杜甫

沿着布满诗意的小路联袂攀援

满山的树都变成了站立的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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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苏轼也是沿着这条

布满唐诗的小路

走出了宋词的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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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他们之前

孔子就已攀援而上

并且把沿途都作上了

儒家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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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能做的

就是爬山

沿着一级级石阶

向历史的纵深处慢慢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