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和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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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曾针对朝政的弊病,提出“十事疏”,主张建立严密的仕官制度,注意农桑,整顿武备,推行法制,减轻 傜 役,被宋仁宗采纳,陆续推行,史称“庆历新政”。但新政因保守派的反对而不能最终实现。范仲淹被贬至 陜 西四路宣抚使,后来在赴颍州途中病死,卒谥文正。
范仲淹文笔甚佳,《岳阳楼记》中“先天下之优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千古佳句,也足释其心。范仲淹特别喜欢弹琴,师承崔遵度,但平日只弹《履霜操》一曲,以示之心。故时人称之为范履霜。
范仲淹只弹《履霜操》的掌故,出自陆游《老学庵笔记》:“范文正公喜弹琴,然平日止弹《履霜》一操,时人谓之‘范履霜’。”范仲淹有《与唐处士书》,意欲拜师唐处士学琴,写得有趣,特能看出北宋人重理性而又未失天真的性情,开篇:“盖闻圣人之作琴也,鼓天下之和而和天下,琴之道大乎哉。”继而慨叹秦以后琴道散失,而他所在的大宋,“文明之运,宜建大雅”;他曾向志于琴道的崔遵度请教“琴何为是”,并请问还有谁与崔公志同道合,崔公说是唐处士,于是范仲淹“拜而退,美而歌曰:有人焉,有人焉,且将师其一二。”他为自己寻到能学琴与琴道的老师快乐如孺子。《履霜操》传为西周时的曲子,离范仲淹的时代约有1800年,范仲淹于琴中思古,诗曰:“思古理鸣琴,声声动金玉。何以报昔人,传此尧舜曲。”
北宋时期的琴学理论有重大发展。太平兴国年间进士、古琴家崔遵度,“琴德尤高,尝著《琴笺》,鸣琴于室,往往通夕”。范仲淹也说他“得琴之道,志于斯,乐于斯,垂五十年。清静平和,性与琴会”。对这位“善鼓琴,得其深趣”的琴家,范仲淹曾向他请教“琴何为是”,他在回答时明确提出了“清厉而静,和润而远”的艺术主张,可谓深谙古琴艺术的中和之道。对此范仲淹阐发说:“清厉而弗静,其失也躁;和润而弗远,其失也佞。不躁不佞,然后君子,其中和之道欤。”为此范仲淹认为“治四海先治琴”,并提出“宜建大雅”的审美主张。他说:“圣人之作琴也,鼓天地之和而和天下,琴之道大乎哉!”他反对后人“妙指美声,巧以相尚,丧其大,矜其细,人以艺观”,把古琴当作“艺”来对待的做法。
范仲淹的“琴不以艺观”的思想,对后来文人有很大影响。他说:“盖闻圣人之作琴也,鼓天地之和而和天下,琴之道大乎哉!秦作以后,礼乐失驭,于嗟乎,琴散久矣!后之传者,妙指美声,巧以相尚,丧其大,矜其细,人以艺观焉。”(范仲淹《与唐处士书》)显然,范所推崇的是上古的、也是理想中的圣人之琴、中和之琴,而反对后世传者的“妙指美声,巧以相尚”,反对将古琴当作“艺”来对待。实际上,范仲淹所反对的这种琴艺,就正是艺人琴,特别是唐代以来的艺人琴。这个观念影响极为深远,直到现在,仍有不少人在复述着这个命题,坚持古琴不是乐器、琴乐也不是音乐的观点。
关于《履霜操》
《琴操》曰:“《履霜操》,尹吉甫之子伯奇所作也。伯奇无罪,为后母谗而见逐,乃集芰荷以为衣,采楟花以为食。晨朝履霜,自伤见放,於是援琴鼓之而作此操。曲终,投河而死。”
履霜操词
嗷嗷哀兮谁家子,延绵痛兮生至死。父怜儿苦,母怜儿痞。何世之人,逐儿于市。延八时兮辗转五仕,冷然嗔兮殂落如蚁。谁无子兮,爰此悲诔。
听真上人琴歌
银潢耿耿霜棱棱,西轩月色寒如冰。上人一叩朱丝绳,万籁不起秋光凝。伏牺归天忽千古,我闻遗音泪如雨。嗟嗟不及郑卫儿,北里南邻竞歌舞。
竞歌舞,何时休,师襄堂上心悠悠。击浮金,戛鸣玉,老龙秋啼沧海底, 幼猿暮啸寒山曲。陇头瑟瑟咽流泉,洞庭萧萧落寒木。此声感物何太灵,十二衔珠下仙鹄。为予再奏南风诗,神人和畅舜无为。为予试弹广陵散,鬼物悲哀晋方乱。乃知圣人情虑深,将治四海先治琴。兴亡哀乐不我遁,坐中可见天下心。感公遗我正始音,何以报之千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