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斋乱弹
(2013-09-27 11:3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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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杂弹 |
悟斋乱弹之一
古诗乱弹
说是悟斋胡话,取袁枚<<随园诗话>>名也,且多是他人之语,偶尔发些感慨,难脱呻吟之俗。故闻者不可当真也.。
前几日参加一诗词研讨会,又说到古诗词之格律,且多以笠翁对韵示人。无非乎“天对地,山对水之类”,故不以为然。古诗真将其作为金科玉律么?不尽然。如李白的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若按那玉律,岂不是成了打油诗了?还有李白的《将进酒》,白居易的《长恨歌》、《琵琶行》,那有那么严格?当然唐诗中有格律绝对的诗句:被后来千古传诵,但不可否定还有很多对仗并不很讲究的名诗。唐代只所以诗为绝峰,盖因其作诗不那么教条,故能产生很多诗风诗派,且作诗以情和意为主,在其基础上方考究律和韵。所以唐诗最能打动人的,无不是意境和情感为先。或者说,唐诗大多是先有情而后才有律的,在格和情发生冲突时为了表情达意而往往并不太在意格和律的。后人常说书法上晋尚意,唐尚法。而诗和书法略有不同,因文人诗产生较晚,汉书法大兴时,诗还被称为“小道”,晋以后自三曹始五言诗和七言诗方起,唐时大兴,所以唐诗如汉之书法,既有韵律不严的古体诗,又有发展中的律诗绝句,千碑千面,百花齐放,相互渗透,借鉴发展,渐次形成群峰叠起之势。
宋以后,格律诗占据主流,于是乎多少诗情被框框扼杀在诗人腹中,所以诗只能从峰顶坠落了。元明清之后,格律诗成为诗的全称,古诗便由此步入死路,强活的,多也是些无病呻吟了。好诗,故少之又少。
《随园诗话》卷一中云:杨诚斋曰:“从来天分低拙之人,好谈格调,而不解风趣。何也?格调是空架子,有腔口易描;风趣专写性灵,非天才不办。”余深爱其言。须知有性情,便有格律;格律不在性情外。《三百篇》半是劳人思妇率意言情之事;谁为之格,谁为之律?而今之谈格调者,能出其范围否?况皋、禹之歌,不同乎《三百篇》;《国风》之格,不同乎《雅》、《颂》:格岂有一定哉?许浑云:“吟诗好似成仙骨,骨里无诗莫浪吟。”诗在骨不在格也。
故凡作诗,写景易,言情难。何也?景从外来,目之所触,留心便得;情从心出,非有一种芬芳悱恻之怀,便不能哀感顽艳。然亦各人性之所近:杜甫长于言情,太白不能也;永叔长于言情,子瞻不能也。王介甫、曾子固偶作小歌词,读者笑倒,亦天性少情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