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没事翻日历,大吃一惊:怎么一晃间,居然又快要过年了?上一次的过年,仿佛还是昨天的事:爆竹的响声还在耳朵里旋转,亲朋好友聚会的余韵还在客厅里盘绕,红红的对联在门两边分明是新帖上的一般,怎么一年就这么眨眼间又过去了?
莫非,我睡着了?莫非,我喝醉了?莫非,我走进了幻觉?不然,这一年过得这么快我竟恍若不知?
不由我信不信或惊不惊,日历是已哗哗地翻了过去,又一个年头冷冷地逼近了。
是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非常害怕过生日和过年。如果平时的日子我还没有太在意时间的话,这两个日子却让我对时间不寒而粟了。生日嘛,不过也行,完全是自己的事,可以低调,可以回避,过年却不行,不由你不正视,不由你不挺着胸脯迎上去。
当“年”还远远看着你时,她的气息就由淡渐浓地逼近你了,逼得你摇摇晃晃,直到“哧”地一声被完全吸进她风情万种的怀里——这是完全身不由已的感觉。当然这时你已经被迷醉了,年用温柔的纤手抚摸着你,用性感的香唇亲吻着你,在如兰的气息里,不由你不陪着她喝得微醺,玩得沉醉,直到疲倦无力。你醒来了,却生出惆怅:年去了么?就这么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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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去了,婀婀娜娜地去了。但你只是幻觉,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不远处,温柔地看着你:看着你脸上悄悄地抽出纹皱,看着你黑发里偷偷钻出白丝。她舍不得离开你,你是她的作品,她要在你身上玩一个游戏,一个她乐此不疲玩而不厌又简单至极的游戏:将一个个生命画一个圆圈。你便是这圆圈中的一个。你瞧,她又来了,又要找你续画你生命中的圆圈了。
你如果问她:需要多少次才能画圆?她永远是笑而不语。也许她的不语就是说:快了快了,当你意识到时,圈就要画圆了哩。
我想到了朱自清的《匆匆》,害怕年了。但我想的时候,她已经又来了,正微微地对我笑着,远远地已闻到让人迷醉的气息。我知道我躲不过她的诱惑,我拼命地挣扎——但在挣扎中,时间悄悄地流走了,她又悄悄地去去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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