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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你哭,你的睫毛像一副刮雨器

(2009-12-12 02:11:08)
标签:

刮雨器

睫毛

洪烛

野草

唱针

诗歌

文化

           一个人的史诗[1]■ 洪烛

    你的睫毛,像一副刮雨器。你的眼眸,被雨淋湿的窗玻璃。我见过你哭,见过那场规模较小的人工降雨,我忘记天空,只记住你的大眼晴,它的里面正飘着几朵积雨云。

我梦见了你,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假如你确实存在的话,是否能够知道:你是我的体外的一个梦。梦有多美你就有多美。

    一群鸟在楼群间高低飞翔。我正站在落地窗前。有一股声音仿佛要冲出胸膛、冲破玻璃窗,请带上我!相信吧,我也会飞的!我羡慕你们,虽然你们并不知道什么叫自由,却同样不知道什么叫牢房……鸟儿是快乐的。因为不知道什么叫忧愁。

   不要以为岁月没心没肺,历史是长眼睛的。你看不见它,它却看见你。这也只是在你的想像中,你相信自己正在走入别人的视野。那从冥冥之中投来的目光,使你感到刺痛。这证明你没醉,你的头脑很清醒。

她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嫁人:要么是梦实现了,要么是梦彻底破碎了。他追求着她。他知道她梦破碎了的过程可能更为漫长,因而决定帮助她实现她的梦。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可当她的梦真正实现的时候,她果然嫁人了——新郎却不是他。他成了她的梦的牺牲品。在她的婚礼上,他过迟地醒来。可他仍然认为:梦实现了的她,比梦碎了的她(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更美,更值得他爱。

云雾遮掩住山峰的下半部,使这座山显得像是从云团里长出来的了。莫非它比云更轻?否则云如何将其托举起来?

影子在表演倒立,并感受到一阵阵头晕。

越美,越容易成为醒目的靶子。我从不追求羽毛光鲜、歌喉婉转,宁愿做一只穿着迷彩服的麻雀,在被忽略的树权间,哼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曲调。

蜡烛一边用火焰的小手揉着眼睛,一边无所顾忌地流泪。它只有在哭着的时候才醒着,才意识到冻僵的身体的存在。当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脚尖之后,又重新变成固体。那是它为死亡准备的新的尸体。

为了呼吸,树在体外长出了更多的肺。即使这样,它还常常因春天的来临感到窒息。阔叶林里,有着数不清的肺——这是它比人类显得富有的地方。

我的晚年,坐在一座目前尚未建立起来的养老院的门前,等待着我。它虽然还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我隐隐约约感受到它的存在和它的等待。那幢终将出现的建筑的地基,已经不为人知地打下了,在时光的深处。

金刚钻不容置疑地划开了玻璃。玻璃在坼裂的疼痛中,梦见的是一艘自远处驶来的破冰船。我看见了时钟(包括分针与秒钟),却无法找到能把一根线穿过去的针眼。这么说来,它们不懈地运转,仅仅在缝纫着虚无?时间啊时间,只剩下几根铁质的骨头。   

这是多年前的老照片:你的微笑依然被纸张保持着,可作为背景的雪,在不易察觉地融化。终有一天,你的身后将呈现出赤裸的土地。

那位用冰刀跳舞的女演员,像唱针一样在滑冰场旋转(唱片是否该换一面了?)——音乐仿佛自她的足尖冉冉升起。一圈,又一圈……她怎么努力也停不下来。

草在长高,我在变矮。一年年过去,先是我的双腿没入泥土,接着是腰部、胸膛、脖子,直至整个头颅——我越陷越深。最后只剩下几绺乱发,飘拂在地面。我以这种方式向野草看齐。同样,当你行走时踩到一簇枯草,请不要轻视:没准它在地下有着庞大得多的身躯。它并不是在求援,也不会呼救,仅仅证明着某人生活过的痕迹。死者遗留的任何一簇荒草(长在坟墓上),都比活人头戴的假发新鲜。

他在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有时候,他就当自己已经死了(迈动完整的双腿走向死神)。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刚刚出生(一定是在战后开始了新生命),而且出生时就只有一条腿。总之他必须彻底忘掉(或有选择地忘掉)缺少了的那部分。

一只特殊的杯子,可以不断地把酒斟进去。哦,这只杯子比我更渴!它摔碎了是因为它醉了。不怪我。

从上半夜到下半夜,对面楼房窗户里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了。于是整座楼房仿佛从地面上消失了。而我住的这幢楼是不会消失的,因为我还亮着灯。除非我睡着了,它才会暂时消失——当我睁开惺松的眼睛,它又重新出现,正如我的身体。我的身体里升起一架醒来的电梯。说一句狂妄的话:马雅可夫斯基写的诗在形式上被称作“楼梯式”,而我的,是“电梯式”——借助的是灵感的电力。

我觉得堂吉诃德不仅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如大多数人所认为的那样),还是一个行动主义者——哪怕他采取的是不切实际的行动。但还有谁,比他更勇于将理想化为行动呢?行动的荒诞,并不影响他理想的严肃——毕竟,他是一本正经地做着(别人眼中的)傻事。有比他更怪诞的人吗?有比他更严肃的人吗?有像他这样集疯狂与严肃于一身的人吗?没有。从来就没有。而且永远也不再有了!西班牙的疯子哟,请接受我的敬意。因为即使在疯子里,你也算另类的。

我从不过多地考虑未来。因为我觉得:我今天能想到的事情也许注定是实现不了的,而明天将发生的事情极有可能是我想不到的。何必猜谜呢——假如谜底还没有诞生……

作为一个酷爱怀旧的人,他几乎很少生活在现场。即使出现在人群中,也像影子一样若有所失。他的生命停留于过去,只不过有一部分已提前抵达了。而这一部分仍不时地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拉力。

在无限扩大的面上,你是一个点,寻找着另一个点,以便构成一条直线,抗衡来自无限的压力。所有的生长,都是因为恐惧——以免自己愈趋弱小。

丝绸之路的起点,是地图上无法标明的。它来自于第一只蚕的嘴角。

出生时的脐带已经剪断,我像一只风筝,越飞越远。但是,母亲——请你千万不要松手,哪怕你手里握住的不是我,而是一小截断线。它至少可以代替我陪伴你的思念。   

墓碑太沉。它挤压着你,使你甚至无法发出一声叹息。你只好沉默着,等待别人替你将其掀开。

一条河干枯了,露出河底的石头,并且长满野草。一群人,沿着荒芜的河床行走,他们不是流水,却可以代替流水。一群人中间,有我——我不是浪花,却可以代替浪花。

你走在阳光下,连影子都没有。因为你本身就是影子,一个找不到自己的原形的影子。你体会到的不是自由,而是孤独。

林中的安静,被一只鸟扑扇的翅膀打破。等那只鸟飞走,它又会自然而然地愈合。就像一切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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