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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美对于我是难以打破的异乡

(2008-12-04 09:57:18)
标签:

胡杨

葡萄

艾德莱斯绸

棉花

阿依达

异乡

洪烛

文化

旅游

             她的美对于我是难以打破的异乡

                         ■ 洪烛

                  最小的星星

最小的星星,只有指甲盖一般大

佩戴在你的戒指上

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礼物

 

虽然小,仍然是星星

擦一擦就更亮了

 

不要问我怎么把它弄来的

 

                      绿洲

大草原就像一件百衲衣

打着形形色色的补丁:三块沙漠、两片戈壁

还有更多的沼泽:盐碱地……

顺手捡来的边角料,相互联缀

快要覆盖衣服的全部

 

当然,反过来说也可以——

荒漠无边,缝着大块小块的补丁

草绿色的补丁,针脚细密

衣服那么的旧

补丁那么的新

 

幸亏青草准备了用不完的针线

绣花的手,用来缝补丁

多少有点可惜

 

 

                     墓志铭

 

在中亚的大地

我憧憬着未来的土葬,觉得

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墓志铭已想好了

暂且不告诉你们

到时候,芨芨草会替我把它

编织出来

即使不认识我的人

也能读得懂

 

 

                             艾德莱斯绸

 

在丝绸之路的岔路口

我抚摸着一块艾德莱斯绸

比风还柔软,在指缝间飘拂

比异族少女的皮肤

还光滑,让人想入非非

我怀疑自己伸出的

是另一个人的手,丝绸的敏感

使它显得僵硬,像是一具

关于手的雕塑

丝绸流动,以时光的速度

甚至还要快一些!

今夜,我站在岸上,很安全

可我的手

是不能自拔的溺水者

 

 

                             那拉提草原

 

穿着婚纱的云,早早地

把自己给嫁了

嫁给那拉提草原

摇身变作四散的羊群

我目睹了一场

存在与虚无的婚礼

牧羊人是证婚人

难怪他总喝得醉醺醺的

几乎把欢乐

当作一种职业

 

 

                         阿克苏的落日

 

阿克苏的落日,和我在别的地方

看到的大不一样

甚至比日出时还要辉煌

坐在越野车上,我快要看傻了

头脑一片空白,只有晚霞的倒影

在静静燃烧

这是我见过的最开阔的地平线

最荒凉的旷野,除了一场火灾

什么都不可能发生

“它仿佛准备花光自己的积蓄!”

不需要任何人的看护

连我这个观众都是多余的

它对于我却不可或缺:我忘掉了

这是日落时分,几乎以为

生命中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阿克苏,我离落日如此的近

似乎只要再迈出一步,就融为一体

我愿意跟它交换彼此的头颅

哪怕成为一个把自己掏空的白痴

 

 

                    葡萄架下的眼神

 

一边摘着葡萄吃

一边看你的眼睛

葡萄很甜

你的眼神很美

葡萄甜得我都快没感觉了

一颗一颗摘着吃

也成为机械的动作

因为我自始至终,都在内心

玩味你的眼神

它的滋味可比葡萄复杂多了

阿依达,与你的眼睛相比

所有的葡萄都成了赝品

连它们的甜

都那么不真实……

 

 

 

 

                   祈祷的阿依达

 

她有着另一个种族的美

不仅醒时如此,估计梦境也大不相同

葡萄园的海拔比伊甸园要低一些

她是半神,或者说——半个女神

仿佛一出生就是现在这番模样

“顶礼膜拜吧,向她身体的迷宫!”

我进入她的视野,却很难逗留在

她的梦中——她所梦见的

通常是我无法参予的节目

星星长满了睫毛,冲我眨呀眨

我知道自己够不着……

真让人羡慕啊,一块地毯就可以安家

支撑起露天的教堂。把翅膀藏起来了!

我只能远远看着她祈祷,心跳加快

却帮不上一点忙

她的美对于我是难以打破的异乡

不仅因为她讲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比她

使我更像是局外人

 

 

                     库车的棉花

 

叫上你的姐姐阿依达

带上你的妹妹麦迪娜

一起到库车县的棉花地里

捉迷藏……

 

棉花是花的邻居,也是云的远亲

是最轻的花,也是最重的云

一点点地沉积在地面

大地啊,你是怎么把它们俘虏的?

因为体重的差异,或者因为乏力

成为终生的囚徒,空长了

一颗浪迹天涯的心

 

我爱它们,却无法把这些

轻飘飘的影子带走

天上的云,是患了好动症的棉花

 

 

 

                          胡杨之痛

 

就像求救者从地狱里伸出痉挛的手

胡杨的每一根枝条,都长着

看不见的指甲,抓挠得我心疼

当然,它留给我的伤口

也是看不见的——

 

没有谁察觉,我已把

一棵胡杨的影子,移植进体内

它,一会儿揪紧,一会儿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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