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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雨在窗外下着
下来下去,都是同一滴雨
抑或同一滴雨的反光
一个人在街上走着
走来走去,都是同一个人抑或他的亲戚
世界真小!一朵花开了又谢、谢了再开
就可以组成一座花园
一枚硬币就可以使我
成为富翁。只要我有耐心
哪来的陌生人?哪来的上帝?
一切的一切,我都太熟悉不过了
一个人,一生,翻来覆去做着的
其实是同一个梦。只不过
每做完一遍,就忘记了
你是一个没有王后的国王
更没有王子、卫兵、将相什么的
然而你仍然是一个国王
因为你热爱自己亲手缔造的帝国
或者说,你热爱你自己
住在空荡荡的宫殿里
别人觉得你好不孤独
你不这么认为
每天对着空气发号施令
对着镜子孤芳自赏,似乎比
真正的国王还要威风
你是所有棋子中最重要的一个
甚至不需要其他棋子的协助
就可以下赢一盘棋
然而你是没有敌人的国王,因而
也没有真正的战争
很多时候,把自己当成对手
在棋盘上,拨弄来,拨弄去
总是无法战胜。因为你
太热爱自己了,太热爱这
一个人的帝国,静悄悄的帝国
即使游戏结束,帝 国不复存在
你仍然会像国王一样骄傲地死去
只不过是一个失去国土的国王
可并没有失去尊严
闪电是天空的皱纹。那一张老脸
比核桃还要憔悴
乌云紧锁眉峰,仿佛在想:这可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唉,我从来就没见你高兴过。你总在
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
难道这注定是哲学家的宿命吗?
哲学家不怕死,但衰老
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我劝你
还是活得潇洒些吧
形而上的闪电,在额头攀升
所有的藤蔓都笔直向上
它们若下垂一点该多好!它们的根
究竟在哪里?我找来找去
也找不着
你的存在,是一种虚无,使黑夜
变得苍白。看来你不是向导
你本身就是迷路者
大家都在等座位
除了已经占着座位的人
于是大家只好耐心地看着
那些幸运的人,剔牙、补妆、闲聊
并且想象自己,等到座位之后
是否也这般模样?
这是毫无疑问的
大家都在等座位
占着座位的人,则在等死
这辆超载的客车上
所有人都在等待,只不过
有人希望快一点
有人希望慢一点
这确实影响了同一辆车
在不同人心目中的速度
可见等座位比等死
更难。或者说
更为不幸
火也会死的
正如火也会诞生,也会成长
也会孤独,它们只好
拥抱着彼此
火也会奔跑,从这根树枝
到那根树枝,纵身一跌
火是没有体重的,正如灵魂
火也会受伤
也会自己包扎自己。火的伤口
通常比我们更难愈合
火也有敌人
火也会死的
火也怕冷
火也会死的,虽然它
跟我们一样,渴望永生
这恐怕是万物共享的一个梦
悬崖。悬崖会使某些人恐惧
对于我则意味着诱惑
悬崖。悬崖
像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啦啦队
在呼喊,跳下去
我必须竭尽全力
才能克制住类似的欲望
悬崖。悬崖
开满了野花,够不着的野花
刀切出来的 悬崖
吓跑了许多人。我却不怕
在生活中,留给我选择的机会
并不多。或许只有这么一次
是谁把我领到这里的
是谁又丢下了我
哪怕站在平地上,抑或站在
矮矮的台阶上
我都能看见悬崖
我都能听见那很刺激的纵恿
——跳下去!跳下去
我不过是个迷路者
在坠落的过程中,才能醒来
才能与自己会合
饥饿的悬崖。好奇的悬崖
无处不在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渴望
成为它的牺牲品
我梦见你的时候,哭了
只要梦见你,我就会
不知不觉地流泪
当然,这种时候并不很多
来历不明的眼泪,悬挂在睫毛上
似乎还反射着你的影子
包裹了一层又一层
无法打开
在我干燥的身体里
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奇迹
看来在沙漠下面,也有着
隐秘的海洋。流吧流吧
就当作是对往事的施舍
此刻,窗外,露珠
同样也在草叶上汇集、滚动
露珠把草叶压弯,最终跌落
仿佛证明了:大地也在做梦
大地也有它的爱,它的忧愁
以及潮湿的枕头
我像大地一样躺着,舒展开四肢
沉浸于不为人知的幻觉
只有眼泪,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我自然而然地成为
大地 的一部分,大地的化身
我的梦,足以补充大地的联想
跟露珠相比,眼泪
由更为丰富的物质构成
通过一次流泪的经历
我发现了大地的泪腺
大海永远跳着脱衣舞
一层又一层地脱去
潮水的长袍,波浪的 短裙
全堆在岸边
她穿了多少件衣服呀
怎么像脱不完似的
我站得离她稍近了一些
绣花的乳罩
就甩在我的 脸上。弄得我
怪不好意思的
大海的皮肤真好啊,在质感上
不亚于那些被她抛弃的
丝绸时装。大海的体形真好啊
被遮掩住,就造成了浪费
……人类入睡了。大海的
并没有结束
只剩下眨着眼睛的灯塔
作为最后的观众
也许大海的衣服
只有那么一套,脱了再穿
穿了又脱。显得很富有
跳着脱衣舞的大海
却一点也没有色情的味道
仿佛是内在的热量与激情,驱使她
这么做的。大海从不感到累
更不需要任何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