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拆散的笔记本

(2007-07-07 01:15:32)

拆散的笔记本

 

黄昏,只有一缕炊烟经得住咀嚼。干瘪的下巴,松动的牙齿——一个老太婆,在认真地对待

最后的食物。每逢此时我倍感空虚,意识到事物的无可挽留:除了炊烟之外,其余的一切,

都是吐出的骨头……

在秦始皇之前,在尧、舜、禺之前,是恐龙的时代。远古的怪兽,无意识地支撑起最初的王

权。它的形象并未彻底毁灭,而是通过不同的方式得以复活。

睡眠是一次距离最短的泅渡。哪怕你始终停留在原地,可醒来的瞬间,却获得了置身对岸的

感觉。脱在床下的鞋子;是不动声色的船只。

你以沉默的方式,加入了一个时代的大合唱。这究竟是妥协的结果,还是属于新的对抗?

只需要占据一张床的位置,我就可以淋漓尽致地摊开自己的梦想。我很清楚哪儿是一个人的

边疆。

从陌生人的口音里,你找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东西。故乡,在你的听觉中出现。

星空可以有许多种:属于神学的,属于天文学的,属于诗歌与绘画的……我发现的永远是离

我最近的。它只为发现者而存在,而打开。

在乐曲的低声部,你触摸到一片谦虚的盆地。它并没有被奔涌的高原挡住。

人类的航海事业是由挪亚方舟开始的,那是一艘史前的航空母舰。哦,白发苍苍的老船长,

你在哪里?

直到最后一个崇拜者离去之后,偶像才恢复了知觉。或者说,恢复了绝对的自由。

整个欧洲都在下雨。惟有但丁,借来了一把伞。这就是《神曲》给我的印象。

我做的所有做,都是在徒劳地填补内心的一块空白。这只能增强它的饥饿与贪婪。

在秦皇之前,在尧、舜、禺之前,是恐龙的时代。远古的怪曾,无意识地支撑起最初的王权

。它的形象并未彻 底毁灭, 而是通过不同的方式得以复活。

是出于扳抗,贝

多芬扼住命运的咽喉,梵高却割下自己的耳朵。不知为什么,后者给予我更强大的震撼。

虽然我驾驭着一辆向未来疾驰的快车,可历史,不时闪现在我的反光镜里。使我弄不清是在

回归还是在逃离?不管怎么说,我有两个远方。

修剪完指甲之后,你果然变得温顺了一些。如同在瞬间被解除了武装。

趁你弯腰系鞋带的工夫,旅行已提前展开了。当然,我指的是想象中的旅行。

有我样的人吗?他可以生活在所有的时代。

当你在嘲笑阿Q的时候;却意识不到:自己跟他越来越像。

春天对于树木而言,意味着身体的觉醒。甚至它的灵魂,都通过鲜嫩的新芽显形。

一条旧路,在我的文字间延伸。这是我无法抵制的惯性。走得越远,就离它越近。

哪里有波浪?我看见的只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所削下的一层又一层果皮。

史前的艺术家肯定不知艺术为何物。他所能体会到的仅仅是一种无法命名的冲动。正好造物

主创造了这个世界,而他自身却随即消失。

大风吹过,树梢孤零零的鸟巢,仿佛才是世界的中心。它吸引了在其阴影下走过的所有流浪

者的视线。

火壮烈地死去,灰烬却屈辱地活了下来可它并不认为自己是光明的叛徒。它只是为了延长等

待:美好的时光还会回来……

遗忘,是我身体里的死角。我怎么够,也够不着。而灰尘则很容易地就覆盖在上面。

诗人有两种:一种是永恒的诗人,一种是周期性的诗人。如同常绿植物与落叶乔木。我很遗

憾自己属于后者。可即使在叶子全部掉完的时候,我仍然在做着一个开花的梦。只不过我开

始的花是别人看不见的。我是一位不真的实的富翁。

但丁活着时就看见了一般只有在死后才可能看见的景像。他提前进入了地狱,并且撰写了属

于全体生者的《神曲》。这是世界的另一半。

他打开收音机,为了让音乐抚慰自己受伤害的心。可在倾听中逐渐发现:那陌生的曲调里埋

藏着比他本人更多的痛苦。以至他忘却了自身,转而对某个佚名的作曲家充满怜悯。

这是普遍的民惯:在墓园里需要保持肃静。你不敢大声喧哗,因为你相信,一个人即使死了

,失去了一切,却依然保留着听觉……

你指挥着一支庞大的乐队,可只有你知道,自己更像是丧失了意志的玩偶。并非你在用力挥

动那根小棍子,而是它在牵引着你,迫使你做出各种各样古怪的动作。你谢幕时夺眶而出的

泪水,就是受奴役的证明。

所有的硬币,都有着锯齿形的边缘。葵花,葵花,也不例外。它们微仰起脸,积蓄着信心,

去收买太阳。在露天的银行里,这是一桩最令人吃惊的交易。

每隔一段时间,月亮都要大病一场,消瘦得快没了模样。那是月亮在痛经。不仅它的眉头皱

起来了,连散漫的月光,都散发出草药的味道。

秋天预备了那么多的谷仓,会把我掏空的。除了小麦、玉米、大豆之外,我还必须付出更多

的感情。你的丰收,等于是在宣布我的破产。

鱼刺是对大海潜在的怨言。虽然它并不可能造成什么伤害。

一首好诗的产生,不需要漫长的启动过程。诗歌与拖拉机的区别,在于它的原动力并不是外

力。

旷野的雾,没有使上帝的形象变得模糊,反而使之更清晰了。那是上帝在呵气!除了他,还

有谁具备如此强大的肺活量?还有谁能努力用有限的热情拯救无限的世界?

你见过黑暗吗?我指的是比黑暗更黑暗的黑暗。这个问题是幼稚的,无意义的。就像是在徒

劳地问一个活人:你见过死亡吗?即使谁有勇气回答,也注定是出自猜测与想象。类似的问

题还有:你见过天使吗?你见过缪斯吗?

一个人长大了,他心目中的偶像就会衰老,乃至死去。如同一包遗忘在公共汽车座位上的行

李。偶像的悲哀就体现在这里:它常常只适合于某一个人的某一段时期。我问过自己:究竟

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把偶像结弄丢了呢?等于让死者再死一次。

考古现场挖掘出的陶片,恐怕比完整的器皿拥有更大的容量——我指的是,它能唤起我近乎

无限的想象。历史,越零碎越好,越缺乏秩序则越真实。别说它原本就无秩序,即使用有秩

序的话,也早已被时间打破了。

当你意识到自己是个诗人的时候,实际上就被取消了这种神圣的身份。你即使再高明,在对

待世界的太度方面,也难免有点做作。其实,并不存在一个只对诗人敞开的世界。你应该向

苔藓学习,称职地成为世界的附庸,直至在客观上(而不是主观上)成为其代言人……

莎士比亚赋予哈姆雷特以复仇的使命。哈姆雷特的剑所刺向的,是莎士比亚意识中的敌人。

莎士比亚体会到的快感,并不比哈姆雷物逊色。只不过他借助的不是剑,而是笔。

卡夫卡虚构的那位测量员,手拿卷尺出现在我的房间。对不起,我不是城堡的主人,却能理

解城堡的拒绝。毕竟,春天是无法靠卷尺丈量的。鸟鸣、花香,更难以用数据来证明。

在缺乏激情的年代,我的心梦见了雪亮的犁铧。它已不再是一般的农具,而是我渴望的精神

上的救星。

诗歌是坚硬的骨头里的精髓。阅读者需要学会敲打,乃至吮吸。

天鹅之死充满了对生的迷惑。仿佛只有死才能把这种迷惑表现得最彻底。我相信所有的怀疑

论者,都将在自我施加的压力中垂下高傲的脖颈。这种莫名的压力,简直比生活本身的重负

更难以承受。并且,更不容拒绝。

星空的漏斗,你遗失了多少钻石?最终留下的只是轻飘飘的浮云。一块擦拭过钻石的光辉的

抹布。

瘫痪的沼泽,鸟的逃离显得拖泥带水。树木的下半身沉浸入晦暗的地狱之中,失去了知觉。

甚至连我这个偶尔的宿营者,也只用腰部以上的部分来做梦。梦带有先天性的残疾。

以文养诗。艺术为了坚持一些东西而不得不向世谷作出有条件的妥协。这简直像对待宠物的

态度,与之共享仅剩下的口粮。其实诗歌永远不会饥饿,感到不满足的是我们自己。

李白是酒,鲁迅是药。鲁迅的药,在中国的坛坛罐罐里熬了数十年,还是那么苦。某些人是

皱着眉头喝下去的。这是一位比李时珍重要得多的“老中医”。他的杂文在任何时代,都应

该属于民间仿方一类?他死了,对手却依然存在,那就是我的民族躯体里乃至性格中顽固不

化的病毒。

屈原所提出的“天问”,在汩罗江上空回荡着,在嘴唇、竹简、纸张之间回荡着。如果什么

时候能找到答案的话,诗人就没必要存在了。至少,在高科技的时代,诗人们已日渐孱弱。

他们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提不出任何有价值的问题。而诗人的使命恰恰是为问题而活着,为答

案而死去。

在我眼中,马雅可夫斯基是个农民。他不辞劳苦地营造了诗歌的梯田,并且很满意于自己的

收成。他那错落有致的诗行总使我满腹狐疑:假如神圣的诗坛可以借助楼梯来攀登,又如何

鉴别站在山顶上的是侏儒还是巨人?

因为怕冷,鸟收拢了翅膀。而我,则用写满文字的纸张严严实实包裹住自己。诗人是大地上

不会飞的鸟类,可也是有翅膀的——只不过在想象中存在。很早以前,我就学会了在纸上飞

行:只需要做一次深呼吸……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