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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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早,睡得沉。
迷醉的代价是,夜半醒来无比清醒。
这不愿面对的清醒,有着些许的可怖。
阴天没有月亮,
这不是我所介意的。
只是起床去洗手间时,
月光无比清亮。
照得人心心慌。
不由得进入这样一种心境。
月光啊月光,你像极了后知后觉的爱。
那不知可否算作爱。
有人欣赏时,你躲藏,你迷茫,你孤芳自赏。
待到他人酣睡时,你才静谧清亮。
一味孤独地临水照花。
我不敢在这样的月光下多做停留,
就像已然失去了与爱人对视的勇气。
这十几天来,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关乎穿越,关乎离别,关乎一些久违的悸动。
我,那么那么热烈地向往着久别重逢,
那么那么珍惜着机场相拥。
那么那么乐于把酒言欢畅谈当年。
当年,彼时不觉怎样,如今可圈可点的当年。
我一直喜欢属马的女生,
似乎我的每一份工作,
都有一个属马的女生充当闺密和贵人。
我不是一个有着丰富工作史的人,
兜兜转转地混迹于几本杂志。
除了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
内会儿,我俩是同事。
我在此,无法回避地有几句话要跟她说。
你还记得吧,那会儿,咱们同事那会儿。
你身材高挑,热情直爽,
像小脑不发达一样进进出出总是撞到办公区的隔断。
我们三个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感受着周围的震颤笑个不停。
你为了保持身材,每天中午不吃饭。
公司的午餐,基本是维系我对那份工作热爱的不可或缺的因素。
我用一只蛋黄色的亚克力大碗,一只大饭勺,被一个同事哥取笑为紫金大铁铲。
我那会儿,真是胖啊,足足实实的胖。
你单凭不吃午饭这一项,晋级为我当年的偶像。
尽管后来我有听说过更变态的节食者。
那会儿,领导不来的时候,只有咱们四个女孩,
当时当真都是女孩。
你可能不记得了,咱们一起在办公大厅唱过一次K。
你唱了一首让我经年不忘的歌,
“我也许将独自跳舞,也许独自在街头漫步……”
咱们还包过一次饺子。
我不会,不会和面,不会拌馅儿,不会擀皮儿,只会包。
我负责守着办公电话,接电话。
你们三个在忙,很快就包出一竹帘饺子。
我跑进来问,要不要我干点儿什么?
你们一致说,不用了,快好了,你去吧。
好吧,我转身出去,衣服却刮到了那个竹帘。
所有的饺子扣在了地上。
这是我唯一做出的贡献。
我一边弯腰跟你们一起一个一个捡饺子,
一边听着你们齐声数落我,一边一起笑。
后来领导吃到饺子的时候说,
味道不错,只是面不太好,上面有黑点儿。
七年之后,我们在阳光盛大的午后,街头重逢。
你连驻足回头叫我名字的时候,都甩着马尾,那么活力四射。
你带着我加入一个朋友圈,单身的男男女女。
光棍儿节那天吃炭火锅。
玩一种后来我查到的“国王游戏”。
我们一帮人吃吃喝喝,看电影,拍写真,互损。
大家一起在朋友家玩,你们打麻将,我看《包青天》。
因为我不会打麻将,只好跟着片头曲唱:“王朝马汉在身边!”
我曾偷偷告诉你,我喜欢一个男生。
于是你偷偷告诉那个男生,好好珍惜VV,她是一个好女孩。
每一次吃饭,每一次K歌,每一次的每一次,你都是我的安全感。
差不多是两年前,大家一起吃火锅,你坐在我身边。
夹菜的时候把用过的纸巾捎带着掉进了我的锅里。
我刚会玩微信,碰巧被一个熟人搜到,于是一边吃一边语音。
当我按着语音键准备说话时,
你突然对着我说:把你那玩仍给我收起来!
我吓了一跳,手指一滑,发送了出去。
对方问我,是你班主任没收了你的手机吗?
我住院的那会儿,我可爱的领导安排同事像值班一样陪我。
你和猫也来了,陪我,看着我打针。
因此认识了我不少同事和朋友。
病房里有三张床,中间那对夫妻很可疑。
因为大家都怀疑她们分明是两个女滴!
可是她们以夫妻相称,当老公的那个造型完全男人。
我只好管她叫哥。
陪我的朋友,个个眼里涌动着诡异。
只有你脆生生地当着所有的人问,哎你为啥管她叫哥呀?!
一片死寂。
你和猫,还有小3,还有谁来着?咱们一起打红10。
那是我此生抓到的最棒的一把牌。
一对大小王,两颗红10,我紧张无比。
当我无比嚣张地扔出两颗红10之后,
正期待着你们几个问,王下来呀!王在谁那呀!
奇怪的是你们默不作声。
小3鬼鬼祟祟地把牌塞到了我的被子下方。
我急着捏着一把牌抬起头,
你们几个围站在我的床边闪出一条路来,
只见身穿白大褂的个头儿很矮的教授,黑社会大哥一样空降在我面前。
身后跟着七七八八一队主治医生、实习大夫和护士。
矮教授气势磅礴地对我说,你好了是吧?都能打扑克了!
我捏着一把牌,心疼地看着那两颗王。
你曾经要给我介绍过一个男朋友,
听到身高体重之后,我无情地拒绝了。
以后咱俩再提到此人,我都直接问,“方块哥”最近好吗?
去年冬天,得知你在老地方烫头发。
我打车跑去看你,买了栗子和糖葫芦给你。
可惜我只陪了你二十分钟,就匆忙跑去会北京来的一个朋友。
你笑我重色轻友。
我那么兴奋地跑掉,成为了我今天的遗憾。
大遗憾是遗憾,小遗憾同样也是遗憾。
那次跟猫去看你。
一路上猫都在叮嘱我,你啊,到那可控制点情绪啊!
我拿着一束自己搭配的花球,心里杂乱无章。
那是一束不走寻常路的花球,那才配你的个性。
我当然不希望对我好的人生病,
可是我多么希望能在她们需要我陪的时候,
像当初她们对我那样去对她们。
因为我知道那有多重要。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在QQ上给我的留言:
等我好了,我请你去济州岛玩儿,如果那时我还有钱的话。
我是怎样泛着泪敲着键盘回了你。
去送你的前一晚,醒醒睡睡。
记忆时而穿越,时而消沉。
先于闹钟醒来,跟另一位好友驱车前往那本不该是你呆的地方。
一路无话。
我们站在那里等,不确定是不是那里时,
看到电子屏幕上出现你的名字。
跟几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即将告别”后面。
周身发冷。
等你的亲友们纷纷走过来时,
你的一群同事中有一个人上前问我,
你是VV吧?
我点点头,尴尬于对她没什么印象。
她说,她们是你同事,滑雪的时候见过我。
我还是不记得。
我总是那么虚荣地在意别人是否记得我。
她说,你在办公室里经常提及我,
你介绍她们看我的博客,买我的书。
你的姐姐走过来打招呼,
问我,是VV吧?
我点点头。
我不认识你的亲友同事,
我们不该在此时此刻此地此景此情之下相识。
你成了我人生朋友中第一个退场的人。
在最年轻最美之际,
像是推一推牌桌,起身轻飘飘扔下一句,不玩儿,没意思。
翻看每一张合影,我都倚在你身边,
回想每一次聚会,我都事先问,你来吗?
我退出了那个群。
我不愿大家再次相聚时,
我目光放空地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朋友。
如果有人问我:
假如知道事先没结果,你还敢爱吗?
我敢。
我一直都敢。
过去现在和将来。
我从不认为所谓的“结果”是一段感情的善终,
尽管我当然希望会有。
可是如果有人问我:
假如知道会失去一个人,你还愿意与她久别重逢吗?
我不知道。
回忆日渐清晰,回首却寻不见你。
我整理好心情,在此记录点点滴滴。
所有的时光仿佛都定格在那个午后,
你我擦肩而过,同时回过头来叫出彼此的名字,
然后兴奋地冲刺相拥。
想必再长久的一生,也不过是这短短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