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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风(二)

(2023-02-16 20: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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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分类: 小说


第二章

 

  黄光明本来是一路朝着西北方向走的,但越来越多的消息证明,前方江苏地面的情形比较吃紧。他在支摊儿补锅的时候格外留意顾客们有关于此的言谈,有时他也会主动去问人家,前去方向疫情的状况。他先是听说南京吃紧,接着就又听说扬州也受到了牵连,如此看来沿江而上是不明智的,好在补锅匠都是在路上捡钱,目标地在西北方向,既然不能北上,那就暂时西区,如此一来,这一天他就来在了宜州府地面。

  

  十几天来,他补了有四十多口锅,扣除吃饭钱,大约还有二百多元的利润。补锅匠是不需要住旅店的,如果住旅店的话也就不会有利润了。

  

  这四十多口锅之中,有七口都是免费的,黄光明和顾客商量,能给一碗饭吃,能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角落让他打地铺睡上一夜,就不收补锅钱。江南物质丰裕,人心殷实,对黄光明的要求一般都能够满足。这其中还有俩信佛的人家,专门腾出了一间小屋一张小床让黄光明住,这样让黄光明少吃了不少风餐露宿的苦楚。

  

  只有三个晚上的情形比较特殊。那三天里黄光明有两个下午都没找到业务,如此一来他也就不好意思去张口求人。他找了个饭店草草填饱肚子,然后到街上寻了个公共汽车亭的长椅,把铺盖展开,先想了会儿家,又心算了一遍衣兜里的钱,一会儿便酣然入睡。

  

  黄光明和其他的赶脚手艺人不一样,他心里最喜欢的是阴雨天。在他看来阴雨天就是老天爷对他的照顾,连打鱼的都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时候,阴雨天也是他这个补锅匠晒网吃鱼的好日子。那个雨天的晚上他特意犒劳了一下自己,到饭店吃的饭,还点了一个菜,买了瓶酒。酒足饭饱后他在集镇上找了家最便宜的旅馆,和人家讨价还价问不开空调十元钱能不能让住一晚。店家黑着脸说难得还有人住店,说十元就十元吧!图个人气,空调你也随便用。但黄光明很本分,说不用空调就不用,他知道老板是个好人,他也得对得起人家,如此才能睡得踏实。

  

  他就这样行行复行行,又走了三天之后就走出了宜城地面。这一天他来在了一个古镇。黄光明走南闯北多年,尽管识字不多,还是很识货的。当他一看到镇子口处矗立的那个高大的牌坊时,就知道那是个很厚重的所在,当然这种地方的人也厚重,再当然钱也就很容易挣到。他心情很好,一进镇子便扯起他那晋地普通话吆喝开来:“补锅喽,谁家有破笼破锅破茶壶拿出来补喽。”

  

  沿街的商铺尽管都开着门,但显而易见生意不好,因为人流量不大。黄光明脑海里有一种粗浅的经济学理论,没人气就没有市场。沿街走了一里有余,遇到的行人寥寥可数,焉能有市场?但经济越不好,他补锅匠的生意就会越好,没钱更新,只有念旧,道理很简单。

  

  黄光明信心十足地边吆喝边走。在走到一家超市门口时他停住了吆喝,那超市大喇叭循环不断喊出的声音把他搞得很自卑。他驻足站定,听了片刻,一句都没听懂。他径直走进超市,用他那生硬的普通话问售货员道:“你们有没有这种喇叭卖?”

  

  售货员是个小媳妇,快乐地把黄光明领到一个货架前,一面响亮说道:“有滴有滴,老板相中哪一款,随便挑。”

  

  黄光明拿起一个价格最低的,问小媳妇道:“送电池吗?”

  

  小媳妇快乐地说:“送滴送滴。”

  

  黄光明说:“那你教我如何使用,我要录上一句话。”

  

  小媳妇说:“好滴好滴。”

  

  小媳妇装了电池,把开关打开,拿喇叭屁股对着黄光明的嘴说:“老板你说吧,按着这个键就能录音。”

  

  黄光明想了想,指着超市喇叭说:“你能不能把你的先关了,它夺我的音。”

  

  小媳妇就去关了喇叭,又把手里的喇叭屁股对准黄光明的嘴,笑着说:“老板你说吧,我帮你录。”

  

  黄光明就扯开嗓子,用他那晋腔普通话吼道:“补锅喽,谁家有破笼破锅破茶壶拿出来补喽。”

  

  一句话没说完,小媳妇已笑弯了腰。再打开来听,破笼破锅破茶壶的声音里就揉进了小媳妇的笑声。

  

  小媳妇笑完,正色说:“删了吧,重新录。”

  

  黄光明拦了说:“很好,这样我不寂寞。”

  

  黄光明付了钱,走出超市老远,才打开喇叭,让喇叭和小媳妇替他吆喝。一面快乐地想:“钱就是为人服务的,花到哪儿哪儿值。”

  

  在走离超市有三百米开外的地方,他接到了一单生意。

  

  一个老人叫住了他。老人把一个铜壶递给他,让他看看有没办法补。在确定了十五块钱的工钱后,黄光明展开摊儿,拿出喷灯和铜块开始工作。

  

  这时有一个面包车开到了他的摊位前,从车上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黄光明听那女人先是向铜壶老汉问路,问着问着两个人就聊起了打疫苗的事。老人感慨地说:“现在世道真正地好,搁在过去,像这般的疫情,早尸横遍野了,政府真好,免费给人民打疫苗。”

  

  女人说:“可不是嘛!可惜您老已经打过了,要是没有打,坐我们的车过去,每个人不但有补助不说,还能抽奖。”

  

  黄光明停住手,抬头对那女的感叹道:“你们这地儿的老百姓真是太幸福了,可惜像我们这种走南闯北的,想打还找不到地方。”

  

  女人有点惊讶,就问黄光明说:“老乡您真的没打吗?想不想打?”

  

  黄光明先是摇头,继而感叹说:“出门在外,打了疫苗,就像有了张护身符,咋不想打呢?可惜没有地方。”

  

  女人就笑了,对黄光明说:“老乡如果真想打疫苗,倒也容易,我等你忙完,拉你去打可好?”

  

  黄光明疑惑地问:“真有这等好事?”

  

  女人说:“都是政策好,阳光雨露哪个地方都要滋润到。”

  

  黄光明说:“可我没有手机,没有双码,也没有身份证。”

  

  女人说:“都不需要,你只要人过去就行。”

  

  话说到这般明确,黄光明没了疑问,不由加快了手头的活计。不一会儿做完,钱物两讫,他迅速收拾完工具,装进行囊,把锅依旧扣在外面,背起来,上了女人的车。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辰,黄光明只感觉自己睡得很香,车停下的时候,他走下来,看看天色,已是下午五点的光景,再看看周遭,发现自己已来在一个不大的医院里面。

  

  女人撇下他去和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交涉。等了几分钟后,女人向他招手,让他过去。女人说已经为他登记过了,只坐等打针即可。

  

  黄光明就按照女人的吩咐,脱了半边衣服,露出左臂,时间不大,就有一白衣护士过来,先拿棉球擦了擦他的肉,然后就把针戳了进去。

  

  出了医院,女人把五百元钱递给黄光明,又交给他一袋十斤装的大米,说是抽奖得到的奖品,然后对黄光明很歉意地说:“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还要去拉几个老乡过来,没法送你去来的地方了,再给你五十元钱,你坐车回去吧!”

  

  黄光明想了想,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是个赶脚僧,凭空又多得了五百五十元钱,快赶上补五十口锅了,禁不住对女人感谢了一番,背上行礼下车,眼看着女人的车绝尘而去,便提着那袋米,认定了西去的方向,继续赶路。

  

  走过几个路口,看到一个硕大的广告牌时,他停下脚步,想了想,拍了下脑袋,不仅莞尔,这不正是他三天前走过的郦城镇吗?西行了三天后,现在又回来了,算来又退回有百里之遥了,好在收获颇丰,打了针疫苗,又白得了五百五十元钱,当然,手里还提着一袋大米。

  

  他忽然有了个主意,他走进一家超市,买了一包火腿肠,几片青菜。这个晚上,他只需借点水,生个火,就能用背上的那口锅熬一顿米粥吃了。

  

  次日一早,黄光明背起行囊,沿着三天前曾经走过的原路继续前进。

  

  三天后,等他重新看到古镇的牌坊时,他打开电喇叭,让它一路吆喝着为自己开道。

  

  在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他驻足想了想,又绕了进去。

  

  小媳妇看到他,很惊讶地问:“大叔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喇叭坏了。”

  

  黄光明摇摇头,对小媳妇说:“我想请你照我的话,用你的声音给我录一句。”

  

  小媳妇满口答应,先关了自家的喇叭,然后就捏着腔,用她那并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了一句:“补锅啦,谁家有破笼破锅破茶壶拿出来补啦。”

  

  说完又放了一遍,红着脸说:“很难听,删了吧。”

  

  黄光明拿过电喇叭,连声说:“很好很好!”

  

  他又买了点油盐,离开了超市。就这样他让小媳妇在喇叭里不辞辛苦地为他广而告之着,就又来到了三天前的离开处。

  

  还是那个老头儿,满面带笑在路边站着,看到他走近,笑着说:“你手艺不错,昨天我还和邻居们说起你,这年月像你这样走街串巷的手工匠人不多见了,碰上就是缘分,你支下摊子,我给你叫来几个生意。”

  

  说完走到一所房屋前喊:“张家嫂子,你不是有一口锅要补吗?”

  

  黄光明把手头儿的几口锅补完的时候,已是午后日落时分。他的中午饭是铜壶老人给端来的。古镇人厚道,果不出预料。黄光明不由得把手里的活儿做得更为细致。

  

  收摊儿的时候,一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在他面前停下。黄光明摆摆手说:“天黑了,不做活儿了。”

  

  年轻人却压低声音问道:“叔,要摩托车不要?”

  

  黄光明停下手,由不得打量了一眼那辆摩托车,见是一辆七成新的大洋车,摆摆手说:“用不上,不要。”

  

  年轻人说:“叔,你看现在走南闯北做生意的,谁还步行!不是骑电动车就是摩托车,你看我这辆车咋样?”

  

  黄光明有点心动,再认真打量了一番那车,嘴里依旧蹦出两个字来:“不买。”

  

  年轻人说:“叔,我不是非要卖给你,只是看你年纪大了,走南闯北又确实不容易,我呢!过两天想去福建找事做,这东西放在家里过几个月不骑就坏了,新的要七八千才能买到,你看那样行不行,我两千块钱卖给你,要不要?”

  

  黄光明眼盯着摩托车,想想兜里的钱,嘴里坚决说道:“不要。”

  

  年轻人却不走开,依旧问道:“叔,你真的不要?看你年纪也快六十了吧,还不歇歇你的两条腿?一千五你要不要?”

  

  黄光明想说不要,但嘴里蹦出来却是“五百”两个字,那是他三天前挣的,与其说是挣,不如说是拾来的,打了疫苗还给钱,这地儿人太好了。

  

  年轻人闻言,一拧油门,走了。

  

  黄光明看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感到有点后悔,但很快释怀,不是自己的财就别去想,他劝自己,遂继续收拾摊子。

  

  一阵摩托声又在身边响起,年轻人折了回来,又问:“叔,一千要不要?再不能少了。”

  

  黄光明抬起头,走南闯北多年,他是讨价还价老手。他笑了笑,依旧说:“小伙子,别生气,叔只能出五百,你看看叔这个样子,是能够拿出一千元钱的人吗?”

  

  年轻人叹了口气,近乎哀求道:“叔,你再添点儿。”

  

  黄光明说:“我只能再给你添五十元,这可是我身上仅有的,都给你了,晚饭我都要饿肚子。”

  

  年轻人略做思量,咬咬牙说:“算了,五百五,给你了,够我买一张去福建的高铁票就行。”

  

  黄光明从兜里掏出那五百五十元专款,递给年轻人。年轻人问:“叔,你还试车不试?”

  

  黄光明摇摇头说:“我看你刚才骑得那么顺溜,不用,但你没了车,咋走?”

  

  年轻人说:“我今晚去城里和朋友聚聚,明天就去买票,那我走了,祝你一路好运。”

  

  年轻人说完,站在路边拦了辆车,走了。

  

  黄光明心里得意,嘴上哼上了《打金枝》的调子。他把行囊装完,扣上锅,背在身上,跨上摩托,一扭油门,轻松驶去。他心里想:打了针疫苗,像穿了件铠甲,又得了个风火轮,生活太美好了。他决定晚上要犒劳一下自己,喝点小酒,找个旅店,好好睡一觉。 

  

  半夜,黄光明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他披衣下床,打开屋门,两个警察依次入室。

  

  一个警察录像,一个警察问:“楼下的摩托车是你的吗?”

  

  黄光明睡眼惺忪,但听懂了问话,点点头说:“是的,我刚买的。”

  

  警察问:“身份证呢?”

  

  黄光明说:“二十多天前丢了。”

  

  警察说:“现在穿上衣服,跟我们到派出所一趟。”

  

  黄光明光脚不怕穿鞋的,执拗道:“我犯什么法了?你们说清楚。”

  

  警察说:“我们刚才在外面巡逻,发现楼下停的一辆摩托车,和今天下午失主报案登记的摩托车发动机号一样,你说你该不该跟我们走一趟?”

  

  黄光明无言以对,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他不再反驳,穿上衣服,背上行囊,然后很配合地下楼,上了警车。

  

  次日上午,两个警察依法传讯黄光明。

  

  一个警察笔录,一个询问:“姓名?”

  

  黄光明说了。

  

  “年龄?”

  

  黄光明又说了。

  

  “籍贯?”

  

  黄光明用他那并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一字一顿地说给警察。

  

  警察就感叹说:“这么大岁数了,还跑这么远,干这事几年了?”

  

  黄光明想了想,认真地说:“那时间就长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我就开始干了,中间歇了好多年。去工厂里打工,这不最近要回老家,就边走边做。”

  

  警察感叹说:“那你是老资格了,说说吧!做过多少活儿。”

  

  黄光明略作思索,自豪地说:“那就多了去了,说起来不上一万也得有八九千吧!”

  

  警察一惊,感叹说:“乖乖那么多,从来就没失手过?”

  

  黄光明笑笑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也钉破过好多,前几天还有个老人家,拿出来一个,明明是生铁铸的,他不识货,非说是熟铁,到我跟前,往地上一扔,就破了。生铁锅特别脆,下锤的时候要特别小心,用力过猛,就会裂更大的口子。”

  

  警察一脸疑惑,用手指叩叩桌子,说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黄光明也一脸疑惑,反问说:“你不是问我做过多少活儿?失没失过手吗?详细数字谁能记得清楚啊!大概有将近一万左右吧!”

  

  警察说:“我说的是车,摩托车,你偷过多少摩托车。你不要装糊涂。”

  

  黄光明吃了一惊,连忙分辨说:“我以为你说的是锅,我一辆摩托车也没偷过,真的,我是个好人。”

  

  警察说:“好人怎么会连个身份证都没有?好人怎么会骑着别人报案被盗的车?”

  

  黄光明说:“我的身份证丢了,车是昨天下午一个小伙子五百五十元钱卖给我的,你们到处都有监控,可以去查一下。”

  

  警察说:“我们会去查,但传讯你是程序,你也要交代清楚。”

  

  黄光明说:“我一个补锅匠的身份再简单不过了,不偷不抢靠手艺挣饭吃,就是昨天眼瞎了,没看透那小伙子是个小偷儿,看他非要把摩托车卖给我,思想着挺便宜,就买了过来,不料就被你们抓了。你们想啊!我若是贼,还不骑着车赶快跑掉?还会停在旅店门口等你们来抓?”

  

  警察说:“那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疫情这么严重,你就这样到处跑,又没个身份信息,万一染疫了怎么办?”

  

  黄光明想了想,诚恳地说:“您说的也是,不过我打过疫苗了,不会被感染的。”

  

  警察笑了笑,正欲再问,就见黄光明忽然在身上翻找开来,不大一会儿,见他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来,激动地说:“警察同志,是您提醒了我,我还真有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这是我一个月前打工厂子的老板的电话,您可以打电话问问,看我是不是个好人,看我是不是证件都丢失了,看有没有一句话骗您。”

  

  警察接过名片,掏出手机,还真的按照那号码打了过去。他把免提打开,先向对方介绍了下自己,说自己是个警察,打这个电话就是想了解一下一个叫黄光明的人,如今黄光明是他们抓获一个嫌疑人。

  

  电话的那端,老板笑着说:“不可能不可能的,警察同志您一定是误会了,黄光明在我的厂里干了多年,老实本分,一个月前身份证、手机都丢了,还给我打了个电话,怎么?黄光明他本人现在在你们那里吗?我还正愁着联系不到他呢!前几天他儿子不知道怎么就搞到了我的号码,给我打电话,说黄光明一个多月都没有和家人联系过了,家里人都快急疯了。警察同志,您行行好,如果黄光明在你们那儿,一定带个话,让黄光明给他儿子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他老婆以为他发生什么不测了,天天哭,他儿子的号码我一会儿短信发给您。”

  

  警察关了电话,语气顿时温和了许多,埋怨说:“黄光明你说你都快六十的人了,咋那么不会办事呢!你总该给你老婆孩子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

  

  黄光明眼圈早红了,俯首帖耳开始揉眼睛。警察说,电话发过来了,我给你拨通,你赶紧给你儿子说几句话吧!

  

  警察把电话拨通,递到黄光明手里。电话的那端就问:“谁啊?”

  

  黄光明说:“儿子,是我。”

  

  电话那端就是一阵激动,在喊:“妈,是我爸的电话,我爸有消息了,快过来。”

  

  警察扭过脸,眼也有点潮,做笔录的警察把电脑合上,出去了。电话里热闹了一阵后,急切地问:“爸,你在哪儿?”

  

  黄光明就说了,又把自己如何丢了提包,如何走到古镇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端的儿子就说:“爸你就呆在那个镇上不要离开,我这就开车过去,不到两千公里的路程,我一天半就能赶到,我这就开车过去接你回家。”

  

  黄光明就哭了。

  

警察说:“大叔,你儿子对你多好,你走吧!你们家都是好人,听我的建议,你还回那个旅店里住着,等你儿子过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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