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喆:
傅老师,听了您的人生经历,感觉您不断努力,一直向上,出了很多书。那么您出书的时候,是有一个明确目的吗?是想让更多的人受益,还是想让自己名垂千古,还是没有目的就喜欢享受这个过程?
我们谈到孔子的时候,讲他有「天命」,我们在解释这一点时,需要引用很多《论语》的章节以及同时代的经典去连贯解读。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一个最大的格局入手,我先打个比方:一个领袖,就好像一辆游览车的司机,他要带全车的人去一个幸福的地方。什么是「幸福的地方」呢?犹太人这么描述,那是一个流出牛奶与蜜的地方。这话多美啊,这地方会流出牛奶,流出蜜,意味着可以在那边享清福。
一个领袖就要带所有的人们去这样的地方享福。
假设因为某种状况,车开到一半司机不能继续开车了,那请问,在车上谁有这个责任和使命,继续开车,让大家继续前行,载着大家去幸福的地方呢?
是那个会开车的人。
孔子周游列国传道
儒家或是其他学派的学者,西方的哲学家,就是那些会开车的人。
他知道人类的终极幸福何在,知道那个「幸福的地方」的基本样貌,否则我们也不会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文字和后世传述里,读到他们关于
「人的幸福何在」这些问题的解释。
谁知道幸福何在,谁就有使命和责任继续开这辆游览车。但问题是,哲学家们没有实质上的权力,所以别人不让他开,那怎么办?他只有设法把他的理想和使命说出来、写出来,传播出去「
大车不让我开,我开自己的小车总行了吧?或是我走路。因为我知道方向,知道目的地,我可以继 续前行。」
「不能停,继续走。」
哲学家的任务就在这里啊。
回到问题本身,我虽然讲了很多课,写了很多书,我也不知道谁会听到我的课,或是看到我的书。就知道如果这个人正好是一个帝王、一个领袖、一个管理者的话,那我就太幸运了,他就可以「开着游览车」走上正路,让整个社会、组织或者他的企业朝着一个幸福的地方迈进。
但这种幻想自古以来就没有实现过,西方也一样。从柏拉图开始,西方哲学家们也从来没有实现过,我们也没有必要幻想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
关于出书和讲课,我可能和别人略有不同。别人出书,作者和出版社有他的判断和考量,比如会不会赔本,销量多少等商业上的诸多考虑。我不会考虑那些,只考虑有人找我出书,我尽力而为,能够有多少人看,就有多少人看。
至于说能不能千古留名,一点都没那个念头。一百年之后,有人知道我傅某人又怎么样呢?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并且越有名的人,越容易受人批判;有多少人青睐你,可能就有多少人骂你。世上很多作家,或是研究学问的人写书,都有类似我的情况,或者说这是一种读书人的使命感。如果是别人觉得我写的东西可以参考,代表我的东西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有某种价值,对他的生命来说有某种改善的可能,那我何乐不为呢?
我就尽力做,做多少算多少。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