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和他的“自留地”

                          乔何

在我家楼下住着一位83岁的老人，院里的街坊、邻居们都亲切地叫他郭叔，而我却因为年龄的关系称呼他大爷。

大爷是退休工人，别看这么大岁数身体却非常硬朗，什么事情都特别想得开，他对我说：“孩子们都大了，我们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儿大不由娘啊！他们爱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们也管不了了。”……老人每天有自己的乐趣，在我们单元前的花池子里，郭大爷不知什么时候栽下了好几种树木、花卉。我细细地数了一下，一共有6种：小枣树1棵，小葫芦1棵，丝瓜1棵，花椒树小的1棵大的2棵，辣椒三盆各种了一棵还加上地里种的1棵，香椿树大小4棵。我和曹先生经常在清晨看到大爷给这些“宝贝儿”松土、浇水、施肥。看到葫芦长高了，他就找来竹条绑在旁边，好让葫芦有个依靠；为了防止夜猫子的偷袭，找来很多木棍，做成高高的栅栏棚子，还用铁丝绑得牢牢的。他老伴见了满口的责备，说天天鼓捣这些“破玩意儿，哪天我全给你耗了！”。有一天听见大爷和大妈嚷嚷起来了，原来是花椒树上有个拇指大的虫子，大妈怎么说他都听不见。后来他自己看见了两个，直嘟囔怪不得花椒树的叶子都没了呢？闹了半天都让虫子给吃了，直骂虫子可恨。大妈说跟他说话累死了，天天跟喊口号似的！

儿子看老爸有时登高捆绑栅栏，怕老爷子万一有个闪失，就准备把它拆了，结果让大爷知道了，就冲着小儿子来了一句：“你试试！”吓得他们兄妹几个再也不敢打老爷子的主意了，我在一旁说：“大爷就是图个乐！”

大爷是个非常随和的老人，我们每每见到都要说上一阵，虽然他有些耳背，但只要我们大声一点，他总是侧耳细听，一旦听清楚了，他就会滔滔不绝向你叙述。我清楚地记得他与我父亲在1996年见过一次面，他突然问起我父亲的情况，我告诉他老人已经过世了，“哎呀，我还记得那年他来过，他从楼上下来，你还搀着他，我问我老伴儿，‘这是谁？’我老伴儿说:这是豆豆（我儿子的小名）他姥爷，他个子高高的，得有1米8吧？不胖，很精神。我一看你长得就像你爸……”已经过去17年的事情了，大爷依然记得那样清楚，仿佛事情才发生过一样。我特别羡慕他们的几个儿女，都特别孝顺父母，只要是周末就拿着蔬菜、水果来看看老爸、老妈。大爷一提起儿女孝顺，脸上就露出十分欣慰的笑意。

每年5月，几棵香椿树终于长出香椿苗了，老人便找来竹竿，让儿子把香椿苗儿够下来，分给院里的邻居们。看到已过耄耋之年的老人，把辛辛苦苦种的“无污染”食品送到各个邻居家，实在令人感动，我们住在这里，感受到整个院落洋溢着祥和、安宁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