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批评的批评]之十二 评邵秉仁书法观念及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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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批评的批评]之十二
邵秉仁对书法的贡献,首先是他的书法观念。他在谈书法与传统文化的关系时,从文化安全的高度指出:“中华民族的复兴,不仅是经济的崛起,还必须有文化的支撑。面对‘西化’,文化安全已成为国家安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书法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书法家有责任使传统艺术成为国人精神生活中的一部分,为民族文化的独立性和国家的文化安全作出自己的努力。”(邵秉仁:《光明日报•当代书法艺术发展的几个问题》,转自《书法导报》2009.6.17郑培亮文)邵秉仁的提醒,并非空穴来风,有人不是提倡“把书法引向西方抽象表现主义”吗?一方面说西方艺术家既不懂汉字“六法”,更“不具备一个真正书法家的观念立场”,对“文字造型的既定约束”他们“弃之不顾”,甚至对“文字笔顺下的时序规定,他们也完全不甚了了”......但是他们“却发掘出了中国书法中长期被埋没、无人注意的深层宝藏......并在艺术舞台上导演出一幕幕波澜壮阔的话剧时,中国书法家们却在昏昏然地大谈颜筋柳骨,点画功夫。这真令人心酸不已”。(陈振濂:《中国当代书法与西方“书法画”》,《中国书法大观》第676页)这不就是在公开宣扬中国书法的发展必须走西方抽象派绘画的道路吗?在《邵秉仁谈书法与传统文化》一书中,他在分析当前书界的状况时说:“我国当前处在改革转型期,多元的价值观,一方面扩展了人们的选择自由,但另一方面,也模糊了一些基本的道德判断,传统的价值观被功利价值观消解,以丑为美,以恶为善,以耻为荣,以戏谑为崇高;以经济利益为中心,金钱至上,对社会公益漠不关心;弄虚作假,投机取巧,凭空炒作,急功近利,这些反传统道德的现象不可忽视。”他不仅高屋建瓴地从文化安全的高度提出书法应承担的责任,而且十分尖锐地指出当前书界所存在的问题,并对书法如何传承传统文化表达了深思熟虑的真知灼见:
汉字则在方块形内以一种潜在的审美理想,对客观事物进行抽象的提炼概括,不仅使汉字成为记录语言的符号,而且使这种符号本身具有独特的形态美和深沉的意蕴美。
这段话有三个要点:1,汉字潜在着美质,它来源于形象又超越形象;2,汉字是外在事物形象的抽象,它的审美特征不是形象性,而是形象的抽象性3,汉字不仅具有实用功能,而且具有审美功能。这样汉字演变为书法(艺术)成为必然。
书法的创作,绝不是凭空臆想,聚墨成形,任笔为体。有些书法,胡乱涂鸦,肢解汉字,写的汉字,越来越丑。在我看来,这是严重亵渎中国书法。
书法不是美术,如当作美术,必然转向形式构图、美术造型或非文字艺术。这就脱离了书法的本源,泯灭了书法的人文精神。
这里揭示了书法的本质特征,即以汉字为基础的造型艺术,肢解了汉字,也就葬送了书法;汉字造型不仅有其形式美感,而且有其内在意蕴,否定了后者,“就脱离了书法的本源,泯灭了书法的人文精神”。
只要我们积极地融入社会,我们的作品就会自觉不自觉地折射出时代的风貌。而不同时代的艺术风貌、主流书风,应该在长时段的历史背景下才会凸显出来。
汉,产生了草书;唐,孕育了狂草。清代则不盛行草书,主要的原因,在于思想的禁锢,在于环境的封闭,在于个性的压抑。在思想意识被完全禁锢的时代,旭、素的颠狂是不能容忍的。那么,草书也就失去了它成长的土壤和气候。
这里深刻地阐述了书法与时代的关系。书法的风格,首先是时代的风格,时代风格,形成了书法的主流书风,晋韵、唐法、宋意无不如此。草书产生并发展于汉、唐,首先就在于汉、唐处于相对开放的时代,书体的演进与时代发展的巧妙融合,造就了中国书法的历史巅峰。
邵秉仁还对当前书界所存在问题的原因作了深刻的分析:
并不是所有新出现的东西都符合事物的发展规律,诡怪百出、弄异炫奇的东西,昙花一现,随即遭到唾弃,就不能称为“新”,而是陈腐的、低俗的、落后的东西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而已。
总体上看,由于传统继承不够,又缺乏必备的文化素养的支撑,书法作品雅的少,俗的多;文静的少,张牙舞爪的多;内涵少,追求形式摆花架子的多;自主创新的少,跟风的多。
在书法实践上,邵秉仁坚持书法艺术的主流方向,从晋韵到唐楷延伸到明清,牢牢把握住了传统书法的精髓和特点。在展厅里,我细细观赏着他临写的褚遂良的《阴符经》(见图1)。邵秉仁为什么要临写褚遂良的《阴符经》呢?他在《跋》中写了这样一席话:“褚书阴符经笔力雄赡,气势古淡,深合魏晋遗法,为其代表之作。……褚书初学史陵欧阳询,继学虞世南,终法二王,自创一格。其笔法萧散恬淡,既有唐楷法度之严谨,又得二王之凝练虚动,一扫北碑一统天下之局面,为唐初四家中有开创性书家,是继承晋人书韵及法则之大成者,为唐以后书法全面兴盛提供了丰富借鉴和想象空间。”
图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