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帖学大家白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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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帖学大家白蕉 |
意与理,更重意。韵的实践在晋代,而韵的理论却在宋代。我们知道明确提出把“韵”作为书法艺术鉴赏标准的是北宋的黄庭坚。他说:“凡书画当观韵。”“若论韵胜,则右军、大令之门谁不服膺?”清代刘熙载说:“黄山谷论书最重一‘韵’字,盖俗气未脱尽者,皆不足以言韵也。”而正是这个提出“韵”的理论的宋代,却崇尚“意”。“尚意”书风坚定提倡者苏轼是这样说的:“吾书虽不佳,然自出新意”,“出新意于法度之内,寄妙理于豪放之外。”“韵”与“意”有着怎样的内在关系呢?“韵”与“意”
白蕉与苏轼默契,《兰题杂存》中说:“有成竹在胸之一语,与可何曾为东坡保密,固知妙夺造化之顷,有异乎含毫驻思时也。”并自信地说:“神与意会,笔共风生,抖擞四十年,能使下一代惊飘风忽举耶?”《兰题杂存》长卷本身就是一幅“妙夺造化”、“ 神与意会”、“ 能使下一代惊飘风忽举”的佳作。他的这幅作品与苏轼晚年的作品何其相似:既有《洞庭春赋》郁屈瑰丽、跌宕多变之气,又有《中山松醪赋》回翔顿挫、以柔寓刚之姿;既有《渡海帖》欹正相谐、气度通达之意,又有《一夜帖》隽健磊落、自然流畅之态。一改苏轼多用侧锋而为中锋,将晋人书法中新鲜活泼、自然天成的真趣融入到宋人放纵不羁、恣肆纵横的真意之中。这就是白蕉追求的“意”。
书与画,更重书。王国维在《宋代金石学》一文中说:“宋人于金石书画之学陵跨百代”。宋代的尚意书风正是在这种时代氛围中诞生的。白蕉诗书画印皆佳。他对兰花情有独钟,从《兰题杂存》长卷中可见一班。他善植兰花,也擅长画兰。白蕉自评诗第一,书法第二,画第三,不谈雕虫小技的篆刻。
白蕉的诗是“要为苍生作细论”(见白蕉手迹《思贤堂芜园晚步二首》),最为令人感奋的是《新纪元卅八年五月廿五日上海解放凌晨观解放军行列一首》,书写了上海解放这么一件划时代的杰作。
揩眼相看此日新,阳乌潜曜始如春。精神为发宵无睡,城郭能知世有人。静后惊雷犹隐隐,行中战马亦振振。未哀十载流离了,终惜百年陇亩身。
白蕉的诗,用语言简意赅,信息量非常大。就“揩眼相看此日新”,短短七字,饱含着众多的内容,特别是“揩眼”二字,形象之极,令人产生种种联想,
白蕉给予我们的不仅诗,更重要的是书法,而且配以淡淡的兰花。
白蕉幼承庭训,天资聪颖,通诗文,善书法,兼事写兰与篆刻,他的书法清新明快,鲜活地展现了晋韵、唐法和宋意。他不停地在吟诗,其实是在关注社会;白蕉提笔写字,恰如绘画;他所画的兰花,又如书法。白蕉,一个清气、骨傲的书法大家将以最耀眼的姿态展现在现代书法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