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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复读生(17-18)

(2007-08-25 23:4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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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枚庸

高考

小说

复读

成长

分类: 小说诗歌

17

    “二摸”之后的日子,离高考就真的不远了,我除了加倍的努力学习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方式来面对高考,爸妈依然把我当大熊猫一样的养着,只要我在家,他们总是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生怕要影响到我的学习。做事的时候,妈妈总是蹑手蹑脚的。爸爸在家也不怎么抽烟了,甚至他们为了点小事的争执都变得如此轻声。我的身体不好,妈妈怕我吃不消,每天晚上坚持给我煲汤补身子,以至于在这紧要关头我竟然还胖了。

    化学老师整天在我们耳边敲着警钟,“‘二摸’都过去了,离高考也就个把月的事了,你们更不能放松啊,你们有些人,到这个时候了,就开始懈怠,这可不行啊,上了高考考场怎么办啊?”我想至少我是没有懈怠的,也许,算对得起父母,也对得起自己了,可是我还是担心考试考不好,俗话说: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可是现实中,农民辛辛苦苦种一年粮食,结果颗粒无收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我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情况呢?

    又懒散了一年的洋,也终于在这一时刻开始勤奋学习了,我说你小子本来不是很无所谓的吗?他说:“你听过当你把刀子架在哑巴脖子上,他可能会喊救命的事吗?”我笑笑,我说你现在有到这么生死攸关的时刻吗?他说高考是人生的一个大转折,已经死了一回了,不想死第二回,我说你继续挣扎吧,然后也回到座位上继续挣扎着。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就变得莫名的烦躁,竟然看不进书去,恨不得马上就能进考场,一展身手,可是,自己真的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吗?我似乎没有,我怕高考又像去年一样,一塌糊涂。

    爸爸说我们这群参加高考的考生就是块宝,碰也碰不得,骂也骂不得,提出什么要求都得尽量满足,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要影响我们的情绪,考不好。想想也是,我们难,做父母的更难,可是,我能对得起爸妈为我付出的这一切吗?这是一到高考我就会想到的问题,去年想得更厉害,一个月前就睡不着觉,今年还好一点,暂且可以睡个安稳觉。

    还有一个月,学校也不敢怠慢了我们,允许想睡觉的同学不上早自习和少上一节晚自习,于是我就最早成为了想睡觉而请假的同学之一,因为我确实是懒的,每天都像是睡不醒的人一样,闭着眼,打着瞌睡。我跟风说,以后我就要提前回家了,你自己好好勤奋吧。风就说我,“你是猪啊?睡那么多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抓紧时间学习。”我说休息好最重要,睡好了觉才考得好。我清楚地知道我确实是扛不住了。风说也就一个月了,好好冲一下吧,考S大没问题了。我笑笑,什么S大啊,能考上N大我就很知足了。于是风还继续奋斗着,而我懒懒地过了半个月。

    “三摸”如期而至,我已经身心疲惫,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即将到来的高考,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感到累呢?真是很奇怪的事情。我真希望自己能好好的过了这段时间,然后到暑假有三个月,怎么累都无所谓。

    “三摸”,拿到最好的成绩,年级第一,可是高考会怎样呢?

18

    有时候考第一并不是很高兴的事情,有很多经验告诉我们,做强者不好,比如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等等,也有成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人世间事事无常,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包括我。

    第一名首先换来的是爸妈的喜笑颜开,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爸爸一连几天都在看S大的介绍,好象我一定能去那一样。老师当然不会不注意到这一点,老游来找我谈话了,给我转达校长的意思,如果真的考第一,还是建议我去冲一下全国顶级的学府。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有信心考第一,也坚信这次只是运气好,上天不可能总是眷顾像我这样的人,于是我并没有太把老游说的话放在心上,就算是真的考第一,我也不会照校长说的,因为我又想到了去年的那个文科状元。

    洋走到我身边,“好小子,竟然考第一了,加油哈!”我笑笑,“没你厉害。”“我有什么厉害?还是第五。”下楼的时候碰到风,我跟他打招呼,他先开口:“你这次考得不错啊,第一名。”脸上表情无精打采的,似乎有些愁容,事实上这次他考得并不差,第三名。我想他大概有些心里不平衡吧,至少他比我付出多得多。

    这个所谓的第一名,带给我太多的压力,仿佛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我看,我开始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为了高考,为了不能丢第一名的面子,我只好在最后的半个月继续坚持这我的努力,不敢不上早自习和晚自习,好好学习。“三摸”后还去买了几套卷子,争取每天完成一套,洋说你不必还这样勤奋吧?我也不知如何回答,要不要呢,为了最后的希望,为了爸妈,为了自己,还是再做好最后的奋斗吧。

    坚持到高考,高考那天下着大雨,爸爸开车送我到考场门口,打着伞走进高考考场,全身都淋透了,好在语文是第一科,还算比较顺利,得心应手,可是,苦苦撑了这么久的身体竟然就在考完第一门之后不争气起来,中午饭后就开始有些发热,全身发抖,嘴唇发白,没办法,这可急坏了妈妈,赶紧找来感冒药给我吃,用凉毛巾敷额头。忍受着煎熬完成了下午的数学考试。下午一结束就被爸爸直接送进了医院。

    打点滴一直打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第二天发挥正常。一年下来,高四生活也就这样算结束了,由于生病,我对这次高考也就不再抱有什么更高的幻想了,但愿结果会比去年好一点吧,也不知道洋和风考得怎么样,自己考得不行,所以不好意思问,几次出去他们也不说,就当这些真的与我们无关了。

    高考结果出来,我语文全市单科第一,但总的成绩不行,只比重点线高几分而已。洋比去年还惨,差了5分。而风,终于得到了他该有的回报,一举夺得我们学校的第一。我们三个喝酒的时候,拥抱在一起,相拥而泣,不管结果怎样,这一年,我们都在拼搏,都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过程,很美。

    一个月以后,我收到了来自本省重点N大的通知书,洋录取到K大,是一所二本,比他去年录的J大还要差一点,我问他后悔了没有,他说没有,选择复读是坚定的。风考上了S大,我最向往的学校,就让风去替我实现这个愿望了。

    这个暑假很长,在路上碰到一个又选择了复读的同学,两年复读是要顶着怎样的压力啊?从他口中得知,我们这个复读班考得还算好,受到学校的嘉奖,语文老师易老师竟然荣升语文备课组组长,而老游成了教务处副主任兼年级组组长,据化学老师说,光他拿到的奖金就有一万多。我笑笑,然后鼓励了他几句,也就离开了,不管老师因为我们得到多少也好,还是我们从老师那得到多少,都已经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当我走进大学校门,曾经烟硝弥漫的战场,就真的归于平静了……

                                                (大结局,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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