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末
瞪着书桌上排成一排的纸条,天末呆了良久,猛然回过神,抓起手机拔打康敏的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阵摇滚乐,渗杂着人群的喧哗与尖叫,随后康敏熟悉的声音响起:“哈罗!”
“你那边怎么好吵,都听不到你说话了,在蹦迪?”
“嗯咧,快来‘逍遥吧’,快点,他们都在呢,就差你了。”
“累,不想出来,你们玩儿。”
“你丫有毛病!”喧哗声在瞬间消失,电话里一串忙音,康敏挂了电话。
天末愣了愣神,笑笑,晃了晃脑袋,洗澡,关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竟自晕晕睡去,只在梦中,阿朱掩口而笑的摸样时时飘浮眼前,忽儿又急急隐去。
这样过了几天,天末一直没有看到阿朱,电话里永远是让天末心烦意燥的那一句话:“您好,您所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拔。”问阿碧,阿碧也不知阿朱的踪迹,反被阿碧调侃一番,天末倒是安然,依旧每天去阿朱的办公室里转转,一看没人,假装路过,快步走开,也不理会阿碧从背后射来的另类的眼光和别样的笑语。天末心里像是有一只猫爪挠的难受,天末也不知为何,只是感觉心里空空的。天末也不管阿朱能否收到,发狂似的给阿朱发短信,给阿朱的QQ上留言,给阿朱的电子邮箱写信,但都有如石沉大海,渺无回讯。天末无法再这样等待下去,天末无法再忍耐这般的牵挂,天末无法再让自己在期盼的旋涡里来回荡漾,再这样下去,思念会在天末的灵魂最深处沸腾,来回折磨着天末脆弱的心灵。
天末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真的爱上了阿朱?我真的彻头彻尾的爱上了阿朱了?”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内心深处的那份思念已然是泛滥到了极限,天末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天末会溺死在这牵肚挂肠的相思的长河里。
不再犹豫,天末跨上破驴,狂飙在通往燕子坞的柏油马路上,一路上的飞鸟虫兽、葱竹乔木、如画的风景再也丝毫无法进入天末的眼里,天末的眼神,只是稳稳的盯住一个方向————那个有天末疯狂想要见她一面的叫阿朱的女孩子的江南燕子坞!
江南燕子坞依旧是那般热闹,来来往往的商客穿插其间,街市两帝的店家都可着劲的吆喝自家的货物是如何的物美价廉。天末将破驴停靠在码头,一路沿着河堤追寻而去,转得几里路,却发现自己竟不知阿朱家住何处,不禁哑然失笑,我这是疯了么?何以至此?天晓得!天末像似一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奔乱撞,却不想步至前番与阿朱一道吃饭的松鹤楼,思虑片刻,迈步上楼,转角处,忽与一人相撞,未抬头,那人的声音已在耳旁咆哮:“你没长眼睛啊,往老子身上乱撞?”
天末抬头,大吃一惊!看见一个黑色西服的满脸疙瘩的男人摸着鼻子气冲冲的对自己大声叫吼,天末千里迢迢飙到江南燕子坞寻找阿朱未果,心中早是压抑着一肚子的闷闷之气,正不知往何处渲泄,更遇见这般野蛮之人,就想发飙,却也不说话,只仰首盯着那人,那人见天末如此,揉了揉鼻,用手指着天末,叫道:“你丫想找死是吧?连句对不起也不会说?好没教养!看你小子就欠收拾,赶快道歉,要不他妈老子今天拿了你的龙!”
“嘴巴里放干净一点!”天末眼里透出一股煞气,紧紧的盯着对方。
“呀,他妈你小子还叫上了?今天老子非收拾你不可!”那人一脚往天末身上揣来,天末避开,那人一时收脚不往,往前噌噌噌奔了几步,才扶住门楣,稳住身躯,见那一脚没揣上天末,更是恼火,怒不可遏,冲向前来,像一只发狂的狮子一般只用拳脚往天末身上招呼,天末此时已是气极,管你丫是谁,先揍了你再说!天末闪开那人的拳脚,一个擒拿手拿住那人衣领,反手一抓,将那人的衣襟抓住往后一拖,左脚踢向那人膝弯,那人踉踉跄跄往前,一个收势不住,
‘轰’的一声,倒在楼板上。
这一倒不要紧,却把松鹤楼的保安、服务员及食客惊动群来观看,早有一人跑过去将那人扶起,问道:“钟万仇,你这咋整的??”那人赶紧的爬起,冲天末吼道:“你他妈的敢撂倒老子,老子今天废了你丫的!云中鹤,你丫的还干望着干啥子?操家伙,整他丫的后路!”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楼面经理一看不妙,赶紧的溜到一边告知掌柜的去了。天末此时想抽身却无法抽身而去,云中鹤急急扫了一眼天末,冲楼上包厢里喊道:“大哥!二姐!岳老三,快来,有人和钟万仇搞起来了!”话音未落,随手操起楼上的一把椅子就砸向天末,天末赶忙闪开,踢向云中鹤手腕,将云中鹤手中的椅子踢飞,这边钟万仇又起身,两人一起围了过来。
天末再也无法平心静气!天末再也无法忍耐!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今天也要揍他一回、闹他一场!天末在部队里所学的擒拿格斗功夫在这时发挥到了极至,一分钟之内,钟万仇、云中鹤倒在地上,抱手抚腿,不住的嚎叫。但随即天末发现不妙,这边越打来的人愈多,不断的有人操家伙加入围攻,也愈来愈多的人倒在地上,直直有如附骨之蛹,摆而不脱,松鹤楼上的桌子椅子更是在瞬间被砸打的一塌糊涂。但见桌椅碎块与酒瓶残渣齐飞,厉声惨叫与狂呼怒吼共存!酒楼的女服务员们吓得纷纷躲往包厢里,生怕一不小心,哪块酒瓶碎渣就飞到自己身上。
楼上战况惨烈,楼下人也逐渐有人上得楼来加入打斗,天末一人,渐渐的支持不住,力不从心,拳不敌众,一个不小心,被人用酒瓶往头上砸落,一时血涌如注,从前额流下,涓涓成河。不一阵,天末腰上、腿上、背上等处皆被桌椅砸中,天末着力支撑,不想脑后再次被横扫而来的硬物击中,天末脑中一片空白,随后咣铛倒地,再也不知人事。
周身的剧痛刺激着天末醒来,睁开眼睛,发觉自已躺在床上。天末歪眼环视四周,见灯光刺眼,四壁雪白,窗帘微卷,窗外昏暗,左侧一个高高的铁架挂着四个盐水瓶,其间一个插着输液管滴滴答答一路连接到天末的左手,以致左手冷凉,一股寒意从左手渗透一路穿插进入体内,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自己的一应物品不知所踪。忽然想起,这是医院,我还活着。天末重新闭上了眼睛,复又昏睡过去。
一连几天,天末都躺在医院里,接受着医生的治疗和护士的针扎药灌,动无能动,起不能起,也就不再管他,任由医生护士折腾着自己,浑浑浊浊混着日子,偶尔想起阿朱,却又不想让阿朱见到自己这副惨样,到第五天头上,身体略感好些,正要挣扎着动动手脚,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进入天末的病房,坐定后,也不待天末说话,一个警察直入主题:“您好,我是燕子坞刑侦队队长古笃诚,这是我的助手副队长褚万里,今天来是为了前几天你在松鹤楼打架一事,做个口供,记个笔录。”谈起,才知那日一场打斗,自己将对方撂倒了二十多号人,松鹤楼上是一片狼籍,惨不忍睹,自己也被对方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如不是酒楼掌柜及时报警,这条命或许就丢在燕子坞了。
做完笔录,古笃诚对天末说道:“你先养伤,等你伤好后,我们会来接你到警务局去处理这件案子。”天末急忙点头称是,心里却想,等你来接我,我早溜走了,还处理什么?
过得两日,感觉身体大好,手臂渐渐能够动弹,却是一发而牵全身,一动而引得周身无处不是剧痛。闭上眼睛,养精蓄神,听得开门声音,知是护士换药,也不理会,只顾自个在脑海中搜寻阿朱的笑颜。那护士临近病床,却并不换药打针,也不说话,天末诧异,急睁双眼,仰视来人,见来人如临渊仙子,平静若水,天末脑中突然轰的一声炸响,这不是自己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阿朱却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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