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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然《麦田》王学圻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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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逃兵和一群寡妇的故事
文/姝然
期待已久的《麦田》终于看到了。电影开始我想到了梵高。不是因为我喜欢梵高,而是我感觉一开始就给我一种梵高式的抽象。亦或者是当下流行的穿越?不知道。电影是以战国时期最著名的“长平之战”为历史背景,在一个男人出门打仗已三年的赵国女儿城中,两个来自秦国的逃兵误闯了进一个叫潞邑的小城,该城青壮男子在长平之战里被坑杀,城中剩下的“寡妇”们却并不知情,正是如此,使得两位逃兵瞒天过海。
一直喜欢成熟型的硬朗型男人。因此对王学圻在《麦田》里饰演的剧葱大人,我是期待的。他在麦田中扮演的是潞邑城主。作为一城之主,世代承袭,高贵威严,不苟言笑,受到众人景仰。在结婚之前,骊都不敢正视他。也正因此,虽然他们在一起共度的时光不多,但剧葱大人却深深影响到骊的一生。
没有男丁的潞邑城,见到男人欣喜不已的女人群,范冰冰饰演的女城主骊的思春,这些影像中包含着对于性的隐喻,像是一种暗示,暗示因为战争他们的男人已经离去许久,女人们无法达成阴阳调和的需求。暇和辄出现在潞邑城的时候几乎全裸,随后示人的造型也是只着类似兜裆布的丁字裤,这种造型在国内影片中还属首次,同时遗失了铠甲和兵器等可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凭据的设定为二人虚构身份提供了谎言成立的合理性。随后的镜头中更是连续出现了两人被一群女人埋在身下并肆意乱摸的场景,突出女性对于性的需求。传宗接代本是生物本能,人类亦不能违背,所以王志文的强盗登场的时候他们也要掳去城中的女人来实现自己群体的繁衍,杀女人、留下孩子显然也是相同目的。
两个逃兵和一群寡妇的故事,足以吊起观众的胃口。一句惊人女声呼喊着“我就喜欢老爷们身上的酒臭味。”将所谓的“性压抑”呼之欲出,而《麦田》剧情里泄露的关于秦国逃兵与一群敌对又最具诱惑的女人们如何相处,以及最具征服欲的男人和被征服的女人之间的关系,则更加让人遐想无限。
《麦田》中王学圻的戏份不多,但却起了绝对作用。他饰演潞邑城主剧葱,正是他与范冰冰一夜情缘,才引发了后来的故事,我想说在这部电影中王学圻在极少的戏份中起到了贯穿整个故事的精神领袖作用。
长平之战是中国历史上年代最久、规模最大的包围歼灭战,四十万赵国军队因为指挥官赵括的纸上谈兵及刚愎自用丢失性命,在世界范围内,这都是人类战争史上最残虐的一章,从此,战国七雄中军事实力唯一能和秦国抗衡的赵国一蹶不振,失去了战国争霸战最终的获胜可能。他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将领,也是一个情深意长的丈夫。于国,他面对大敌压境,必须坚毅刚强;于家,他面对新婚妻子,满腔似水柔情。一个男人的两面性,在新婚当晚出征前夜,被戏剧化的集中在了一起。
发出征兵令后,剧葱静静的说:如有违令者——斩。轻轻的语气却让人为之震撼,王学圻将剧葱出征前的坚毅与决绝诠释的恰到好处,不差丝毫。
人物因为多面化而更显饱满,但要在一登场就将人物的两面性充分展示出来,既要合情合理,又要细腻动人,是对演员演技的巨大考验。然而王学圻做到了,百炼钢与绕指柔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达到了完美的契合,硬汉王学圻的柔情温暖宽厚,深情却充满力量,让人感到他是如此值得依赖,值得托付。正因如此,从未说过什么甜言蜜语的城主成为了骊的精神支柱,也成为了整部《麦田》的精神象征。而王学圻自己则再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好演员可以用演技让角色发光。
好的角色可以让演员发光,好的演员可以让角色发光。前者靠运气,后者靠演技。就像很多导演和演员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角色的闪光与否,无关乎镜头多少,戏份轻重,只关乎演员本身,演技高低,投入多寡。
望眼无边的金黄麦田在农民们的眼中是丰收的象征,征兆着来年收成之前的口粮不需发愁,甚至还有剩余可以添置自己的生活。影片故事发生在金黄色的麦田里,这里开始,这里结束,镜头中的麦田广袤无垠,一幕丰登胜景,却没有庄稼汉收割,唯只轻风拂动,如画卷般的平静影像中渗透出丝丝悲凉。
当逃兵的目的仅仅是因为家中的庄稼到了收割季节。种种设定之中,凸现了一个反战的主题,强盗、逃兵、孤儿寡妇都是因为战争所造成。当仅存下来的赵国娃娃兵拖着疲惫身躯和残破兵器走过麦田中车辙的时候,此刻的麦田仿佛就是他们已然残破的家园,而他们的神情中则没有半点归家的欣喜,显然是经受了相当的身心伤害。至于仅仅小人物身份的暇和辄,他们的归宿跟更多的暇、辄无二,战争中这样的例子委实太多。
最欣赏的一段是暇和辄督押着强盗们帮助收割麦子的场景,信守着赵国胜利谎言的妇孺们满心喜悦的享受着农田里的另一场胜利,拉伸的镜头中,暇与辄同孩子们在麦田中嬉戏,欢声笑语的背后,掩盖着化为坟场的长平战场,画面中的愉悦此时反而浸出无尽的悲凉。此时,对于战乱的控诉似乎已经妥协到了民众生命的底限:活着、有饭吃、搂女人,潞邑城的赵人们短暂的欢娱仅仅存在于谎言之中,而谎言的缔造者暇与辄则是已经融入自己的谎言之中。在农业社会,没有了男人,女人如何耕种和生活?都让人深思。
《麦田》算是一部荒诞的喜剧电影吧,这是让我感到最意外的。而它又不同于我们常见的喜剧电影。它完全靠情节以及电影语言本身的魅力让人发笑。片尾,很有意境的画面里,骊离开带她离开的暇,和那几个仅存的十三四岁的“男人”们走回城。寓意不言而喻,男人回来了,女人们还是要跟着他们回去的。那是她们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