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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扎克的天空

(2006-10-30 21:06:24)
分类: 佛前五百年
听风吟,且诉相思,且眺星空飘渺。相思昨夜花语,相思晨曦莺舞,忆起他的笑语,思起故人往事。

犹如昨夜之思,他的面容,丝丝缕缕侵入我的心田,与他告别数年后,我一直喜欢伫立在桥边回味.期待晨曦第一抹云彩出现,期待含羞静默的朝阳,那蕴藏着的深情柔和,铺满桥面,洒在我身上,我选择这里,因为这里有着巴尔扎克的天空。

与他相见在马德里,一个洒满银色月光的午夜,我坐在露天咖啡馆,看着面前的双人对舞,周围还有群舞,他们在演绎一个故事,一个哀怜的爱情故事,歌声激昂,令我感到荡气回肠,歌声舞蹈围绕着我的身体转动,我感受到了浓重的佛朗明哥……

一个男生走过来向我鞠了一躬,然后很绅士地邀请我和他共舞一曲,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随着音符的流泻,奔放的音乐让他像一团热情的火焰,令我激情澎湃,那张精致的面庞,那种另类的神秘,那份独特的魅力,打动了我心灵深处,我将他的面容烙在心底,因为我知道天亮以后,我们就各奔东西,又是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在街头匆匆离去。那晚,西班牙六弦吉他和经典的长笛荡漾,西班牙舞者撩起的鲜艳而宽大的裙角飞扬,我和他的欢歌笑语围绕……

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天边露出鱼肚白,我便悄悄地离去,在街道的拐角,我回首,再次端详他的面容。带着一抹微笑,我消失在街边的灯柱后。

与他邂逅在法国图尔小城,铅灰色的天空飘着些微小雨,我边漫步街头边流连着雷克莱克小广场怒放的簇簇花朵,一个高挑的身影飘过,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下,有些熟悉的感觉,是那晚与我共舞的他吗?或许只是因相思而生成的幻影,我调侃地回过了头,他应该在马德里,怎么会出现在巴尔扎克的故乡呢?华灯初上,我在布鲁美奥广场旁边找了一个座位,要了一杯口味清爽馥郁的苹果红茶,安静地享受巴尔扎克家乡的黄昏。这时有人递过了一袋杏元小饼,我抬头,是他,那晚与我共舞的男生,原来我刚看到的不是幻影。他调皮地冲我挤了挤眼,脱口喊出了我的名字:“Enny。”我没有想过他会记住我,这是一种奢望,现在奢望有了一定的可能性,不再是遥远的梦。他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和我谈了很多很多,我才知道他是法籍华人,他和我一样喜欢旅行,普罗旺斯的埃克斯才是他的家乡。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他小时侯的故事,我可以想象幼小的他奔跑在小镇交错的巷陌里。那段日子里,我和他逛都兰风情的木屋古董店,眺望郁郁葱葱的河谷,遥指卢瓦尔河上的幽幽白帆,欣赏圣·加西安大教堂古色古香的玻璃。

回到了国内,我和他保持着网络和书信联系,我和他约定下个假期我会去埃克斯——他的故乡,我在忙碌的学业中期待那个充满奇异浪漫色彩的暑假。当自己透过舷窗看到云絮时,我确信自己是在往法国飞去,是在往他的方向飞去。

到达了埃克斯,我把他的名字告诉当地居民,他们立即热情地告诉我他的住址,埃克斯小镇巷陌有如迷宫,我一头撞进小巷,好不容易才从小巷融入早市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徘徊在早市的他,还有身边的女孩,金发碧眼的娇小女孩,面容有如她手里抱的那束天竺葵般灿烂,两人的身影从我面前晃过,终于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惟有那耀眼的天竺葵在人群散发着甜蜜的馥郁芬芳。

我无言,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愫。突然有种想感受巴尔扎克天空的冲动,我坚定地往车站方向前进,没有回首,没有留念。

数小时的颠簸后,我旧地重游,卢瓦尔河在晦暗的天空下静静地流淌着。我望着碧波上的白帆出神,他会在我的记忆蒙上灰色的纤尘吗?我现在可以断言,不,不会,他只是我旅途中一个停留片刻的过客,我的幸福在远方,我会在我成长历程的路上寻觅。河面映着雾霭的微云,它在空中轻轻飞卷,满载着沉甸甸的苍茫,有一种感情,飘如落羽,很轻很轻。

离开图尔那天,天气是万里的晴朗,夏日早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机场旁的我已经是相当洒脱,相当朝气,相当灿烂的新生命,悲伤已经被洗涤了,晶莹剔透的心灵闪着光芒。望着图尔小城上方湛蓝清亮的天空,我想,这应该是巴尔扎克的天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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