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天傍晚,楼下绿地上总有三三两两的人,或家长里短或高谈阔论。我偶尔路过时只言片语的偷来听过。
偷听是很惬意的事情,就像一幕精彩歌剧之前大都帘幕低垂,就像深宅大户的园子,一进门总有个影壁或者假山,用意大概是一样的,内藏锦绣并无限风光,逗引你继续流连的噱头罢了。设想隔壁居住一秀色娉婷的尤物,墙壁门窗便阻碍不了心头之痒,看着想着,在臆想中这些阻碍便透明了,于是心襟荡漾神向往之。别人的毕竟都是好的,眼下的若不是剩的怎会到了我的手里?如此,烦躁于自己的生活,冤枉于自己的际遇,不平于自己的处境。抱怨便油然而生。
其实我并不是个爱偷听的人,并不把偷听当做事业,孜孜不倦并毁人不倦。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别人的生活总比自己的精彩,别人的痛苦悲伤快乐幸福虽与己无干,若能尽兴品评议论一番,岂不是自娱的良方。于是偷听偷窥偷拍成名之人变成了娱乐新闻的正餐。“八卦”便油然而生,据我所知,八卦是由粤语脱化而来的。我小的时候(中学时期)卖报的老太太给我们兜售“龙虎豹”跟其他有色杂志,我们于是向往香港真是个好地方杂志都这么人性化,后来知道港版的图片隐私处一般都有一个八卦标记处理一下,以免私处太过暴露,自此以后人们便拿八卦当了隐私的代名词,而那些刺探出来的隐私只管叫八卦好了。
话说回来,每次路过大爷大妈散播的流言蜚语的时候,看到那酣畅淋漓鞠躬尽瘁的情形,羡慕不已。当我不小心跟哪个八卦者对了下眼,心下一紧,我不会也成了他们消遣的谈资了吧。摄定心神紧走两步,身后断断续续的声音,变得恐怖而又尖刻,自此深知原来名人也不是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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