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关情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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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娅终是病了,晕晕沉沉地躺在床上发着高烧。郦夫人急得不得了。只听着郦娅在晕睡中一声声地叫:“不,不,我不是,我不是狐狸精!”郦夫人已听说了女儿在街上遇到的事,听着时,不免落下泪来。
秦玉蝶这时也过来探望。一探她的头,吓一跳,“夫人,郦娅的烧烧得好高啊,药喝了吗?”一边拧了毛巾,换下郦娅额上那一条。
郦夫人道:“早喝了,好象没什么作用。你说要是娅娅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她说时又落泪。
“不会有事的,夫人,我看您是累了,去休息吧,我来照顾郦娅。”秦玉蝶好劝歹劝着,才把郦夫人劝归自己的房里去了。
这边厢,秦玉蝶坐在榻边,看着给烧得面色焦黯的郦娅,心里一阵难受。“是什么人这么坏呢,当街这样羞辱你,是我也会发烧的!”她终是疼怜,又想着,“许威也不知何时才会归来!这事也发生得太蹊跷了!”
这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与小秋香一起,轮流着为郦娅换额上毛巾,第二天,郦娅的烧方退了些。又喝了药,渐渐的,躺了个两三天,才渐好了。人却是瘦了一圈。本来喜欢出去走走的心也没了,终日里就在庭院或者屋子里坐着。秦玉蝶现在时常来陪她,和她说些婉娘的词作。婉娘的词作婉约中又见得些豪爽,不象有些词,分外哀怨断人肠,虽说没大词人们那么富有深味,却也隽雅宜人,借着这词作,又听着玉蝶的琴筝,好歹把光阴打发着,捱到了许威他们归来。
许威归来的时候,一双双飞燕子也翩跹着在郦家的屋子里绕着梁儿,那就是华宝和廖婉娘了。
廖婉娘想不到天意如此眷顾,回得家时,一身清气的老父居然满脸高兴地替与她一纸华老爷的书信,告诉了他华老爷派人来问询她的情况并有结缡姻亲的意思。当廖盛公问她对华宝的意思时,只羞得她脸上喜云生。她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含羞点头,这一来,她的老父就明白了,喜滋滋地回复了华展堂一封信,就等着华宝上门提亲。
于是乎,一对紫燕儿相约在青山上,只见青山也含笑,绿水也含笑,秋天里的秋山恢复生机了!一片蓬勃与璀璨。
若不是许威归心似箭,只怕他们还会留连忘返在那苏州的山山水水里!
实没想到归来时,郦娅竟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不担许威担心了,华宝与婉娘也担心起来。只是郦娅笑着说;“偶感风寒,想不到不争气,把身子瘦了这一大圈的!眼下没事了!”他们才放心。
看华宝如今在婉娘面前只管幸福地笑着,也不会结巴了,她与秦玉蝶又都觉得有趣极了。小秋香还留恋似地学起他的结巴来!只管取笑他。华宝如今高兴,才不跟她计较。
此次陪他们归来的还有廖盛公。因的华展堂的邀请,两家要在一起商量婚期。眼见得这对璧人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大家都为他们高兴。廖婉娘因的这样的顺心遂意,眉梢眼角更添了些风情,惹得郦娅与玉蝶痴痴看她,笑不拢口。
真好,要是都这般幸福多好呀!秦玉蝶不觉想。看许威与郦娅,原是堪匹配的,也不知造化何以如此弄人!只能是嗟叹的份了。
原以为当街受辱的事就此压下了。谁知霍雅娘自己没守住嘴。得意洋洋地在许威面前大讲了那日的事,“哈哈哈,这就是报应,还是现世报!”她没看到许威的脸黑了。“你当日也在那里?”他问。
霍雅娘这才止住笑,“是。我是在那里。”
“是你搞的鬼吧?”许威问。
“不错,我报了仇了,很痛快!”霍雅娘说,“而且听说她后来病了,怎么就不给病死了呢?真是不长眼啊!”
许威气得扬起手想打她。她却依然是强横的模样。终究他叹了口气。转身夺门而出。
“你去哪?你要敢再去那狐狸精的家!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霍雅娘说。
许威头也不回,“你就厉害吧!祝你开心!”
大门关上了,他消失在她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