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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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短篇小说 |
http://blog.stnn.cc/UpLoadFile/2010/03/1000855731.jpg 馨白在回廊间享受浓荫的葳蕤的时候,郦阁穿过门洞走了进来。他看到馨白正在一株春兰边欣赏着绿萝的芳姿。馨白整个形象真象一株素馨的兰花,她的脸上荡漾的,也是春天里的明朗与甜蜜。这是许多时未曾见过的一种芳馨。
“什么事惹你这么高兴?”郦阁忍不住敲一敲门板,笑着问她。
馨白明亮的眼象一束灿烂的阳光向他映照了过来,他脸上的表情霎时间也为之现出了光彩。“怎么说呢?是因为这个春天吧,我的心觉得这样愉快。”他听到馨白如梦的声音在说话,他走近了她,本是审视着她的眼睛因的她眼光的回应而偏偏又回避了,他只走到另一边,倚栏打量着她。馨白在他的打量下,不觉有些拘束起来,却听得绿荫里一声声的鸟的清鸣,倒转移了她的注意,于是又是一脸春意盎然,她扶着栏杆听着鸟语,那模样好比一首古典的清丽的诗。
“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不然她不会象变了一个人似的。”郦阁的心莫明的升起一种闷。这时候,婉儿端着茶盘走了进来,茶盘上有两杯热气腾腾的茶。看到她,郦阁快乐地说,“婉儿,你怎么知道我来的,老这么敏锐啊!”说时从她的茶盘上端了一杯茶,品了起来。婉儿只是轻轻笑着,把另一杯茶端与馨白,可惜馨白并不想喝,也只随手放在了一边。婉儿这会子站着看了一会栏杆外的绿绿意,脸上也是如梦般的表情,却是明媚中颇有娴静之美的。她象是在呼吸这春光里的清新空气,舍不得多说一句话。馨白却到底说话了,“母娘昨儿个说是要到法普庵参神,怎么你没跟着去呢?”
婉儿回过神来,含笑的眼睛看着她,“太太不让我去,只要我在家陪着姑娘。”馨白突地便一笑,“总是不放心我!”郦阁问:“什么事了?太太不象是个会对你不放心的人。”婉儿却笑了,“没什么,昨儿姑娘咳喘又犯了,故而太太不放心。”郦阁心里却自不信,也不好意思多问。只觉得今儿个这姐儿俩有些怪。
馨白这时又说:“郦哥,不如你陪我们姐儿到花园里走走,这阳光真好!”婉儿又说:“姑娘还是省省吧,花园花草虽盛,到底粉香多了,于你的喘病也不适合。”馨白不高兴了,“又要你管了。”到底还是听了婉儿的,婉儿只取出一副棋子来,笑道:“郦爷,你既来了,好歹陪我们姑娘下两盘,也给她遣闷遣闷。”
馨白却忽地笑了,“才不下!也不闷,你瞧我正快乐着呢!”她说时象只春莺似地笑了两声,果然似挺高兴的。郦阁看着她那明亮的一双眼,也觉得她是快乐的。
婉儿不一会走出去了,郦阁便说:“你老实说,有什么喜事?竟叫太太和婉儿都来防着你,看紧着你?”
馨白抬起清澈的眼眸看着他,那眼光却分明似有深意要说,到底没说什么,也只静静地回头看了一会绿荫,隔了一会才道:“郦哥,这阳光真好,你瞧它把这些叶子变成了碧玉了,都通透的,好美!”郦阁没有回答她,他的头脑还在想她的变化。馨白又深深闻了一口空气,“这空气也好,爽朗得象阳光一样!”郦阁笑了,“我看你是做梦做成诗人了,说的都是疯话。”馨白有些嗔怪地回头看他一眼,又自一笑,“疯话就疯话,我还当诗话呢,哪天笔录下来,就成了经典。”说时端了茶来喝了一口,隔一会又道,“你说我是天鹅呢还是珍珠?”
“到底你要说出来了。”郦阁听她这么问就暗暗地喜悦,他知道清浅的馨白藏不住心事。“你什么也不是,你就一株春草。”郦阁又逗她。馨白果然嘟起了小嘴,隔一会却又笑,“也是,母娘说我是一株春兰,不算名贵那种。”“哦,太太怎么会这样说你?”郦阁这回问的倒是无心机的话,只因着心中真有这样的疑问。
“她总说我好高鹜远,我也不知为什么。”馨白说时又啜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却是惆怅。
“有意思!”郦阁说时也喝了一口茶。
“其实这哪算好高鹜远嘛,人家只是不甘下流嘛!”馨白又说,“再说,我干嘛要自己看不起自己,难道我就不配吗?”她最后这句倒象跟自己说的,说时有些出神了,想是在想这个配与不配的问题。
郦阁的心又咯噔了一下,莫非……“什么配与不配?”他问。
馨白抬眼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却不想说了,只是默默地喝完了茶。回廊里顿时静了,只有鸟的声音。
那天夜里郦阁留在了她家吃饭,太太张罗着一起吃的。等到馨白回了房,太太和郦阁在厅堂喝茶时,郦阁有意无意地提起了馨白的话。太太本来就锁着眉头,这会听他说了,便是轻轻地一叹,“这小妮子就是藏不住话,也亏是你来听她的。你不晓得,馨白昨天在洞仙林遇到了韩家的渥华少爷……”
郦阁吃了一惊,“他回来了?”这就难怪了。郦阁笑了一声,“难怪馨白问我她是珍珠还是天鹅,又问我她是不是好高鹜远!这家伙来了,难怪她又心动起来了。”这是他的心音,可他的嘴上却说:“真想不到他竟回来了,哪天倒要去拜访一下。”太太道:“我看咱们的身份地位和他是不平等的,还是自安于轨吧,免得自取其辱。这些年,我没少想亲近这些高贵的人,却屡屡受冷落,也只有在平等阶级行走,还多少感觉到了些被尊重。你们年轻,不懂门当户对,还是自求多福些吧。”她想是因了馨白的事烦恼,竟也不给郦阁面子直说了。郦阁却听得欢喜,“太太教训得是!”太太到底疲乏了,便也不再多说了。起身回房去。郦阁自也离开馨白的家,在小巷里穿行的时候,他自己敲着心里的算盘,只对馨白的不醒之梦有些头疼。馨白却哪里知道这些人为她而起的烦恼,她只想着那天见到的渥华君,心里别有柔情。
又是春朝,洞仙林的宜乐亭里,韩渥华独自品茗。他一身灰白长衫,发丝梳得一丝不苟,剑眉星眼的,英气中不失文雅之风。在他右侧桌面上,还有一张七弦琴,那流苏长长地挂下来,被风轻轻吹动着,别有一种情韵。
来到这里已有一个时辰左右了,他象是在等什么,又象是怡然自得,一位很奇怪的达官公子。馨白躲在一边偷偷地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心里总只是叹息,叹息之余又是高兴,好歹他回来了。好歹自己又看到他了。她留恋他的剑眉,他那一身的文雅又阳刚之气,这是别的男人很少综合着的,故而她内心里老觉得自己独具慧眼,相中了这么一位很体面的人儿。
“可也只是自己相中而已!”想到这,心里有个声音却充满了惆怅。不觉轻轻一叹。
那韩渥华这会却开口了,“出来吧,朋友,老躲在那里做什么,何不过来喝杯清茶?”馨白听着他的声音,有些象做梦,“不会是在对我说吧?”左右顾盼身畔无他人,“不错,就是你,姑娘,你在这陪我已有一个时辰了,还不出来,莫非害羞?”韩渥华说时又是哈哈大笑,还真是爽朗之人。
馨白蓦地觉得他这般亲切,于是从石山后探出头来,轻轻一笑,“有什么好害羞的,只怕唐突。”说时走了出来。看她穿着一身雪白的旗装大方走出来,朝阳下,越显得人如春兰,仿佛有一种淡香逸出。韩渥华不觉轻轻点头,“请坐!”他站起来,朝左边石凳一引,自己也移开,与之对坐着。问起馨白名姓,不觉如有所得,“原来是赵家小姐。失敬。”馨白也只是轻轻一笑,为他的这么多礼。“你应该不认识我们家的。我母娘常说,我家跟你家是不属于同一个层面的。”喝着他给冲的茶,馨白很天真地说。
“哦,怎么说呢?”韩渥华很有风度地说。“因为不属于同一层面,所以想来你是不会关注我们家的。相反,因为你家世的高,我们这些小人物倒时不时会说起你。”馨白的话象珠子,又不觉地滚了出来。韩渥华开始觉得这女子很有趣。
“可是我才不在乎跟你是不是在同一层面上呢!我就是欣赏你,喜欢你,所以我非要让你认识我不可!”说完这句话,馨白用很调皮的眼光看着他,“我这么说,你怕吗??”
这样直白地表示,倒真是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可面前这张天然的清新的天真的脸,到底叫人觉不出多少不乐,韩渥华只觉得自己遇到一个有趣的小女孩了,心中升起了一股怜爱,“干嘛要怕你?”他含笑低头看他,越显得温和了。
馨白于是幸福地笑了,“我就说嘛,你不是一般的人,你不会跟一般人一样见识的。”她说时又喝了一口茶,看着韩渥华的眼睛让韩渥华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丛林中的猎物了,他的心突然有些躁动起来……
又是一个夜晚。馨白脚步轻盈地走在回廊上,未近大厅,她就叫,“母娘,我回来啦。”太太和婉儿一起出现在厅口,婉儿说:“姑娘,你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还这么晚,害我们担心死了。”太太也气急败坏地叫,“我把你这不知好歹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叫人操心!”馨白任她们叫着,却乐乎乎地在厅堂椅子上坐了下来,“什么嘛,我又不是小孩,我出去走走了嘛。”
“你老实告诉我,你去做什么傻事了?”太太象能洞穿她的心似的,眼睛炯炯地看她,都有些显出凶恶来了。
“我去见韩君了。”馨白说时自豪地一笑,“他没有看不起我,他把我当了妹妹了。”“什么?你没吃亏吧?”太太一脸狐疑。馨白气道:“母娘就只会胡思乱想。总之他没看不起我,他好象挺喜欢我的!哈哈,我可真幸福呢!”说时她象一只春蝶似地飘起来,哼着快乐的小曲就飘回她的花房里去了。
婉儿却是一脸的释然,“到底姑娘真找他去了!”太太却叫着,“我把你这不知害臊的丫头呀!”却也只是无可奈何的表示罢了。婉儿见她还生气,便道:“太太不要这样吧,姑娘不知道你有遣人去韩家提亲,被粗暴地拒绝的事。”是啊,三年前,因的馨白在桃花会上见到韩渥华一面,从此心心相念,为了女儿的快乐,她便请了夫君一起去韩府拜访,谁知韩老爷一听他们想许亲的事,竟然冷笑着叫送客,说是他的儿子只娶皇宫贵戚,不与商人乱攀亲。那时候把夫君羞得,也害她很是沮丧。却都不敢告诉女儿,从此只对这些上层的达官没了什么好印象,只觉得他们粗鲁起来,竟比平民农家百姓还不如!怎么就粗鄙至此,可想而知,那韩渥华也应不是什么品格高尚的人。只想不到这丫头痴成这样,三年来老是一开心就提起他,不得见他又为他吟咏诗词不休,今日竟还不害羞地自己跑去看他了!还还,还当了他的妹妹!想起来太太的脸上便火辣辣地,又想起自己出外经商的夫君,突地激凌凌一鹯,吩咐婉儿道:“此事千万不可教老爷知道,知道吗?”婉儿也只点头,却分明别有心事,只是太太没看出来罢了。
这是另一个早上,馨白在案前规规矩矩地写着字。郦阁进来了,一看见他,馨白就笑着说:“郦阁好早,我正写篇白话小说呢,你倒给我参考参考。”果然她左侧边放了一叠的纸笺,郦阁便拿起来读,“好文彩哦。”读到柳莺去见黄逸,郦阁笑道:“也只有你这家伙才想到这些台词,你怎么说得出口?”说时正正襟,道,“你不如把我当黄逸,你当柳莺,咱们排练排练怎么样?”馨白掩嘴笑,“你真有趣!”继续一边写一边道:“我这胸有成竹呢!你看我怎么给你写,排练就不用了,你又不是真的黄逸,没意思!”说时也不打采他,自个挥毫写个不休,象是真的灵思不断,半晌不见她有停下来的意愿。
郦阁便只好一张张看下去,越看越觉不对,“你这写的是?”
馨白想是思绪正纷纭,也不理他的。婉儿却又端茶进来了,端得茶来后便在一边坐下,拾起绣针绣着。与馨白相比,婉儿娴静得有些柔弱的模样。
郦阁便道:“婉儿,你家姑娘写的好小说,都可以当小说家去了,我给你念念怎么样?”婉儿便笑着说:“好呀,我也听听。”郦阁便念起来了,婉儿随着他的念变化着脸色,心里暗暗叹气,“姑娘入魔了!”不好意思说出来时,只好打断郦阁的话,“瞧姑娘疯的,这写的什么故事呀,世上哪有这样的奇事?都是梦罢了。”说时走过去,拿走了馨白手中的笔,“姑娘,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难得郦少爷来了,也难得现在外面春光正好!”馨白用聪颖的眼神看她,原是想把心中的想望全写出来的,到底觉出婉儿有些愁绪的样子,又因着那灵思早在心间成竹了,也不怕它走样,便爽朗地放下笔,“好,陪丫头你消愁解闷去!”婉儿却有点不好意思,“哪是为我呀……”一语却半噎了,因的觉得这话不对。郦阁也只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这姐俩,心里隐隐觉得小说应不只是小说,嘴上却哈哈,“你瞧我,原就是来邀你们两个出门的,怎么一看小说就忘了。”
于是三人相携出门来。
此处有长亭明湖细柳,映山红开了满山坡,空气里都是花香。
婉儿挽着馨白的手,沿湖走着。郦阁在前面带着路。柳丝轻拂间,粼光闪闪。天是蓝蓝,云是白白,心情,于婉儿,却似乎萦着淡紫。只有馨白的心是鹅黄嫩绿的,总透着那么一种抑不住的生机。所以,春光下,她恰似一株艳桃,美的让人遐思。
郦阁很是满意地回头看着这两个女人。和馨白的高桃相比,婉儿是细致娇小的,足足矮了馨白半个头。馨白的气度比之却又高贵,赵太太说得不错,春兰的确是一株兰花,而且是高贵的兰花,而婉儿,就是一株雨中的丁香,总结着一些说不清的愁颦,别有娴雅。
想着这些的时候,馨白的声音又响起了,“好想游湖呢!你说湖面上的风是不是更让人惬意呢,郦哥。”郦阁便说:“好办,我去张罗。”他于是寻船去了。婉儿看着他走远,老道:“姑娘,你还是不要老想着那位韩君吧。我看郦少爷满不错的,和你门户也相当。”
“什么呀,我把他当哥哥呢!’馨白说时折了一枝柳儿,在手中摇着。
“那韩君身份与我们家不同呢!”婉儿又说。
“嗨,他不是一般人!”
“可他也在世俗中活着呀,你老为他做着不切实际的梦,真担心你!”馨白哪听得下婉儿的心语,弯腰折了朵映山红,给婉儿别在发间,道:“这下,可映衬得你素白的脸如有妆倩呢!”又道:“婉儿你总是心多了,这样不好的。我才不管那些世俗呢,喜欢就喜欢,来不得半点假,即使不得真做了夫妻,这样看着他,感觉着他的存在,也是爽心的。”
“我看你是疯魔了,怎么他才一出现,你所有的生机又来了呢。这三年,不见你这么活灵活现的,连小说也写得这么溜了!”婉儿有些嗔怪起来。
馨白只是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管它呢,如今是这样幸福的感觉呢!”正说时,却有一双人影映入眼帘,“咦,婉儿,你看,那一对亭中男女是谁?”婉儿随其指望过去,有些茫然,“不认识。”馨白却跑过去了,在一株柳后偷偷看,那样子象个捉迷藏的小孩。
婉儿见那亭中男女华服丽彩的,好似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是?”她不由得问。见馨白脸上渐露出几分愁丝,心中一鹯,“莫非是他!”馨白突然转身走去,看她顺着原路,想是想回家了,那样子却象受了打击,有些生闷气的模样。郦阁这会却开心地跑来,“找到船只了,在东边,随我来。”馨白却一把推开他,推得他一个踉跄。见馨白只顾自己走去,郦阁诧异地问婉儿,“她这是怎么了?”婉儿也只是叹息,跟了过去而已。
馨白那天夜里哭了,婉儿抱着她,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嘤嘤。可是馨白第二天又好了。好了的馨白照常地梳妆,照常地写小说。她好象把心思都扑在小说上了,等到一个星期后,婉儿见她早早地打扮妥当,就把自己写的小说放入一个藤箱里,提着走出去了。
婉儿不晓得她要干什么,只偷偷尾随着她。他们出门的时候,郦阁正好经过看到,也悄悄地尾随着。他们看到馨白朝洞仙林走去,心里有些明白她要去见谁。
韩渥林每天天一亮就会到洞仙林品茗抚琴,这是邻近皆知的事。还未到洞仙林,便听到一声声古朴的琴声响荡在空气里。真是高山流水之声,阳春白雪之音。馨白渐放慢了脚步,心意随着琴音别有起伏。
等到她走近宜乐亭时,韩渥林才停了琴音,含笑看着她,“你来啦?”又把手一引,示意她一边坐下。她却摇了摇头,只把手中藤箱递与他。“是什么?”他有些疑惑地问。她也只摇头,他便接了过去,打开,见箱中文稿,很是讶异,“你写的?”
馨白点点头,“我三年的心路都在此小小一文稿上了。”说时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如有所思的韩渥华。她只想教他知道她的心音,即使知道了他已然使夫有妇!象是在做一种告别,原是想坦然对的,心却突然地疼起来,眼泪便掉了下来。可是,郦阁与婉儿的身影也入了眼帘。她赶忙拭了泪,想说他们什么,到底没说,也只叹了一口气,继续走。他们俩个跟在她身后,一路的沉默。而她,默默地垂着泪,抱着双臂走着,象个可怜的孩子。
有些爱,也许不可能有结果,可是,爱过了,就是一种幸福,不是吗?尽管这幸福现在挟着这样雨打风抽的滋味,却也是一种心灵的体味。
韩渥华于明窗前读着字字的娟秀,只觉得自己的心变得这样软,这样善感,“傻丫头啊……”可分明,还有一种滋味,那也是一种幸福吧!韩渥华为这样幸福的滋味明亮着一双眼睛。这时,门却伊呀开了,一位着华服的美丽女子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杯茶,“大哥,你这几天老捧着这文稿,是什么好看的小说吗?我也瞧瞧。”她正是那天馨白看到的亭中女子。也给馨白写进文稿里去了,韩渥华不觉笑道:“还只道我的娘子来了呢!”女子很是诧异地看他,“你怎么了?这样疯话都说得出来。”便抢了那文稿去看,不觉陷入沉思,渐又觉得有趣,“这谁写的,真有趣的文稿,哪个大作家?”
韩渥华却哈哈一笑,脑海中闪过一个清丽的身影。到底没说什么,只是饶有意味的,又把书稿拿起,两兄妹就这样一张一张地看着馨白的小说,而在他们的窗台上,有一盆绿萝伸下长长的茎叶,象一首永远也咏不完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