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 语

      这码子事总不是想做就做的，我们又不是生子机器。越是反感，越是求之不得。孩子应该是我们爱的结晶，而不是传宗接代的产物。

    口述：敏敏

    整理：慕城

疲倦地倒在床上，张浩心疼地摸着我的脸。整天，我们都在人民医院折腾。婆婆说：“你们结婚大半年的，啥动静都没有。到底你有问题呢，还是她有问题？”当初为了快捷省事，我和张浩都没有婚前检查。现在倒好，还真是十倍偿还了。那个妇科医生，动作粗鲁、态度又恶劣。她，非要查出什么病才肯善罢甘休。

 事实上，我没有任何的生理问题。张浩也从男科那边出来，他向我摊摊手——他，也是好好的。好嘛，既然不是生理问题就是心理问题。倘若这个假设成立，罪魁祸首非婆婆莫属。在家里，我看着她晃来晃去心里就发慌。她有事没事就会明里暗里提醒我：敏敏，你赶紧生个孙子啊。趁我还不算太老，可以替你分担。”

张浩二十八岁，我二十四岁。照理说，咱们还算年轻。都有各自的工作，发展前途都不错。结婚之前，我和张浩约好：给彼此两年时间，等事业稳定再考虑孩子问题。养一个孩子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甚至金钱，总不能委屈咱们的下一代。这是我与张浩达成的共识，婆婆非要横插一腿。我们的计划，她完全毫不理会。

 只要我和张浩同时在家，她总喜欢赶我们回到房间。除了吃饭与上厕所，她不喜欢看到我们出来。最常说的那句话就是：“还有时间，你们先去休息。”偶尔，我会趁其不备溜到书房。结果当场抓获，简直就像逃犯似的被“押送”回房。我嫁到张家当媳妇，又不是跑到张家来坐牢。我将一切不满，发泄在张浩身上。

这不，难得的周末。昨晚，张浩忙于公司加班。凌晨才回来，现在正在呼噜大睡呢。我向来早起，于是在阳台淋花喂鱼。婆婆出门买菜，我像放风一般的自由自在。这时，听到婆婆的吼声：“敏敏！”糟糕！婆婆拎着菜，在楼下朝我吹胡子瞪眼睛。我仿佛是老鼠见到猫，一溜烟地跑回房间。那个小心脏，扑通乱跳。

 张浩并不知道一切，睡得比死猪还死猪。他也很为难，想不到自己母亲抱孙如此心切。这码子事总不是想做就做的，我们又不是生子机器。越是反感，越是求之不得。孩子应该是我们爱的结晶，而不是传宗接代的产物。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传来婆婆冷冷的声音：“敏敏，给我出来。”我有准备，免不了的一顿臭骂。

“敏敏，你嫁给张浩觉得很委屈吗？”相见好，同住难。这大半年，我对婆婆的秉性脾气了如指掌。她没有恶意，但说话语气令人难以接受。作为晚辈，我必须忍让：“没有，婆婆您想多了。”“既然身为妻子，生儿育女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是。”我头皮发麻，语无伦次。“你要努力，为我们张家开枝散叶。”

 经过婆婆的洗脑，我回到房间。冲着张浩大吼：“起床，开工！”

 说完，自己傻傻的笑了。然后，又傻傻的哭了。日子，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