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山风很大，萧雨竹冷得直打哆嗦。夏琼尹一言不发，两人以自己的方式固执着。萧雨竹病入膏肓，经不起任何折腾。疲倦的她倚靠在大石头上，所有的朝气与活力逐渐消失。黄昏，萧雨竹哀求着说：“琼尹，我想看落日。”“不行！”“成全我，最后的小心愿。”夏琼尹不想听到“死”这个字，事实偏偏那么残忍。

    她与她，是相亲相爱的情侣。只羡鸳鸯不羡仙，无奈自古红颜皆薄命。萧雨竹感染了艾滋病毒，在她奋力救人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妈妈，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要从天桥跳下去。刚好路过的萧雨竹，主动上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本来，就是社区的优秀义工。终于，年轻妈妈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一切，似乎从未发生。

    拉扯之间，萧雨竹的手臂被抓出数道伤痕。她不以为然，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夏琼尹忙于开发新项目，呆在外地没有回来。电话里，两人有着甜蜜蜜的千言万语。一年一度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萧雨竹望着诊断书简直难以置信：她，疑似艾滋患者？萧雨竹跑去三甲医院抽血化验，结果……确诊后，萧雨竹天旋地转。

    “琼尹，你什么时候回来？”“下周三。”“这个周末，可以吗？”听出话语中的异样，夏琼尹急忙问道：“怎么了，亲爱的？”萧雨竹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她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挂了电话，无边的黑暗将她无情的吞噬。朦胧中，萧雨竹听到夏琼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许是做梦？不，她就在身边！

    六个小时，夏琼尹一刻也没有停留地开车回来。她看到桌上乱七八糟的资料，还有大瓶小瓶的药物——她心疼的抱着萧雨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我死了，你怎么办呢？”这不是伪命题，萧雨竹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所谓的潜伏期，病毒早已来势汹汹。萧雨竹体质不好，如今更是病来如山倒。并且，一溃千里。

    夏琼尹彻底放弃了工作，她将全部时间留给萧雨竹。谁也不知道，萧雨竹能否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病况时好时坏，两个人的情绪更是时阴时晴。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在瞬间崩溃理智。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她们通过互相折磨，以发泄对死亡的恐惧。或者，好让对方在自己生命里留下浓妆艳抹的妖媚色彩。

    这个黄昏，萧雨竹吵着嚷着上山去。她的手里，拿着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如果，我住在B612号小行星。你说，该有多好。”“我啊，最讨厌那朵矫情的玫瑰。”夏琼尹无心的话语，让萧雨竹黯然神伤。她赶紧岔开话题：“那也不错啊，一天能看四十四次日落。”夏琼尹拗不过萧雨竹，开车来到山顶。

    抽完最后一支烟，夏琼尹慢慢走向萧雨竹。暮色四起，不如归去。

    这才发现：萧雨竹已经永远沉睡，她的嘴角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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