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依稀记得，安雅伏在我背后的情景。长长的秀发，听话地顺滑下垂。她素来内向，而我的性格也算不上开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于是，彼此不由分说地靠近。尽管，如今不可避免地天人相隔。当初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又怎么舍得遗忘？在清风明月的夜晚，总会不经意地想起曾经的一切。安雅，你在天国还好吗？

    这是伪命题，活着的人们怎会知道死后的事情？所有的美好，只是脑海中毫无凭据的盲目憧憬。如果真有灵魂的存在，恐怕安雅也认不出我是谁了。这几年，肆无忌惮地醉生梦死。沉溺于烟雾酒气里，自以为这样就能忘记安雅。短暂失忆，醒来之际更加头痛欲裂。望着镜子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狂笑不已。

    “为什么，你的声音如此好听？”安雅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她忿忿不平的样子，与《人鱼公主》中的海底女巫如出一辙。“没事，我的就是你的。”她在明知故问：“那你的人呢？”我不愿回答，这个愚蠢到家的问题。安雅还在喋喋不休，一不做二不休地强吻过去。身心得到亲密接触，就这样天荒地老该有多好！

    再是恩爱，也有类似情趣的小打小闹。用不着二十四小时，自动自觉地言归于好。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时光转瞬即逝又何必自找蹉跎？喜欢，欣赏安雅在厨房忙来忙去的背影；喜欢，凝视安雅熟睡时的恬静面容；喜欢，安雅莫名其妙地娇嗔耍赖……记忆碎片，俯拾皆是。午夜梦回，推枕惘然不见。你，离我而去。

    那个冬日午后，安雅告诉我：“我见到，晶莹剔透的雪花。”内心的温暖，足以抵制天气的寒冷。我说：“亲爱的，等你回家。”忙着整理手上的书稿，不得而已地心无旁骛。安雅谅解的，她从来就是这样深明大义。谁也没有想到，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通电话。之后的之后，安雅被死神夺走。我，从此成为行尸走肉。

    三车连环相撞，意外事故措手不及地悲惨发生。我匆匆忙忙地赶到现场，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在送往急救中心的途中，我的安雅永远停止了呼吸。那缤纷飘飞的雪花，可是她的无言安慰？欲哭无泪，生命有着不能承受之罪。死于非命，这不应该是安雅的归宿。她是这般静好的女子，为何得不到善始善终？

    爱的国度里，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偌大的房子，哪里都有安雅的音容笑貌。直至现在，我依然不能接受这个残忍事实。幻想着：亲爱的她，只是出门远游。说不准，哪天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久别重逢，期待已久的拥抱、亲吻。然后，不知疲倦彻夜缠绵。哪管世界，沧海桑田多少年。

     天国，没有车来车往。安雅，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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