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这很冒险，没有十拿九稳的绝对把握。可是，她依然战战兢兢地踏出了第一步。见面的时间，逐渐逼近。没有意料之中的期待，反倒带着望而却步的胆怯。事到如今，不是简单的是非问题。仿佛没有经过彩排的好戏，就这么仓皇失措地上演。谁在人群中，苦苦寻觅久违的身影？擦肩而过之际，可曾有着熟悉的味道？

    当别人知道自己底牌的时候，这场赌局注定了最后的结果。说不清楚，谁爱得早、谁爱得深。不知不觉，她卷入情感的漩涡当中。她宁愿溺水失救，也不肯抽身而去。或许，只是属于一个人的天荒地老。她在努力的，让这份纯粹的爱情在现实中得以燃烧。哪怕如同流星转瞬即逝，她也会牢记着微不足道的刹那光芒。

    素未谋面，然则神交已久。时光倒流，回到荒芜记忆的某年某月。习惯独自前行，人生路上无关悲喜的寂寥点缀。她厌恶生命，却始终敬畏死亡；她憧憬幸福，却向来拒绝爱情。行尸走肉的活着，明媚阳光下甚至嗅到修罗地狱的血腥。他的出现，恰似平静湖面泛起的纤细涟漪。她的恐惧，实在承受不起残忍的捉弄。

    他飞越万水千山，远道而来。此生只为一人去？她的淡然笑意，好比氤氲不开的两岸烟水。有美的思想，以思想悦人；有美的身体，以身体悦人。十分抱歉，她什么都没有。剩下沉默地相对无言，连自己都觉得异常尴尬。笨拙地抽着烟、喝着酒，往日的潇洒荡然无存。因为他的存在，灵魂开始前所未有地踯躅彷徨。

    他淘气地坐上窗台，遥望这座城市的阑珊灯火。她想起张爱玲的话：“叫我真是心疼你。”没由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血来潮。她排斥任何形式的亲密接触，喜欢保持着最为安全的身心距离。男人亦好、女人也罢，无非可有可无的过客。她容易认真，所以适合孤独。性格即命运，这是她为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活色生香的缠绵场景，在文字世界里反复提及。此时此刻，浪漫的意淫化为激烈的交战。互相追逐，乐不知疲的成年游戏。她爱他，心甘情愿地无怨无悔。他呢？来不及仔细思考，她彻底臣服于暴风骤雨的肆虐之下。这个夜晚，似梦迷离。难道，应该这样的认为：爱情若是精神鸦片，就当它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隐约听到，午夜钟声的依稀响起。她就像即将现形的仙德瑞拉，逃也似的离开他的房间。上半夜快乐，下半夜寂寞。她的人生，总是乱七八糟的滑稽可笑。呆坐在出租车里，收听着广播电台的倾情节目。靡靡之音，刺激本就脆弱不堪的心房。黄耀明的《春光乍泄》，飘忽的曲调配以空灵的声音。沉醉，不舍得清醒。

    当一切尘埃落定，爱情总被雨打风吹去。有谁的风景，才叫完美？有谁的世界，才叫完整？时间太瘦，指缝太宽。相见不如怀念？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春夏秋冬，无声无息地依次轮回。漫长岁月，蹉跎彼此的似水流年。总有这个人，刻骨铭心；总有那些事，至死不忘。哪怕沉沦，不可开交的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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