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酒，的确容易乱性。换做平常，徐慧茹不至于如此行为失控。她紧紧搂着我，哭得像个泪人。只因为，我要离开这座繁华的城市。估计是电影看多了，文艺女青年出口就是台词：“如果没有你，我的良辰美景将向何人诉说。”幸好，我也不赖。回答得干脆利落：“请你，告知蓝天白云、清风明月吧！”

    那年夏天，我就这么孤身走远、甚至没有与徐慧茹告别。虽然我不是君子，但也不屑于充当小人。没有后悔，趁人之危不是我的所为。静静看着熟睡的她，千言万语无从说起。留下，是因为心中仍有爱意；离开，是因为心中再无怨恨。灯火经已寂寥，意兴阑珊在所难免。还有谁，怜惜一抹似水柔情？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或者，这是随时随地上演奇迹的季节。辗转流连的，徐慧茹得到我的联系方式。她没有直接电话，而是选择寄信的古老办法。徐慧茹的一切，即使分隔多久多远都不会觉得陌生。“安雅亲启”——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我是多么欣喜若狂。仿佛煎熬的等待，得到功德圆满的结果。

    信的内容，并不太多。简明扼要，徐慧茹知道我讨厌废话连篇。她准备搬家，随信附上地址。希望5月9日，我可以参加她的生日派对。秉烛叙旧，毕竟很久不见了。夏日午后，到处弥漫着潮湿的味道。连绵不断的雨雾，不由分说地铺天盖地而来。天使与魔鬼在拉扯着灵魂，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前往。

    原以为，这个夏天会有与众不同的意义。事实上，我不得不终生难忘。早就明白，这是悲喜交加的人生。从来没有希冀，将会得到幸运女神的特别眷顾。五一假期的出外游玩，徐慧茹的旅游大巴掉进山沟沟里。等我赶到医院，她还在昏迷不醒。吻着她的手，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亲爱的，这是怎么了？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声音，能够唤醒沉睡的白雪公主。就这样，我眼睁睁看着徐慧茹投入永恒的怀抱。直至医生将所有仪器一一除去，我必须接受：徐慧茹，已经死亡的残酷事实。如行尸走肉，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徐慧茹，化成一缕青烟飘向湛蓝天际。盛夏光年，彼岸花开至荼蘼。

    十分遗憾，没有亲口对徐慧茹说：我，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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