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在梦里，时常出现这幕场景：巨大的浪潮，不由分说地迎面而来。如此突然，以致于避之不及。束手无策的我，就这么被海水无情吞噬。拼命叫喊，却发不出声音；使劲挣扎，却苦于没有力气。依稀醒来，扯着被角瑟瑟发抖。手脚不听使唤，莫名其妙抽搐。我确定，这是无法逃避的梦魇。如影随形，并且至死方休。

    我的童年无忧无虑，眼中看到了五彩缤纷的世界：花是红的，草是绿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绝对不是儿时的记忆，导致无法消除的阴影。专家诊断：你曾经遇见了某些人、经历了某些事，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于是，在梦境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现悲剧。那是潜意识里的恐惧，最简单的词语形容——这就是心魔。

    在催眠师的帮助下，我进入了另一个梦境：沿着漫长的堤岸，独自缓慢地行走。路在脚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突然，有人叫唤我的名字“慕城”！蓦然回首，一位女子悄然站在身后。只能知道，她是女子——我看不到她的面容。隐约记得：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素净淡雅。她有着柔顺的秀发，在海风的吹拂中飘飞。

    来不及交流，催眠时间已到。她和颜悦色地问：“你看到了什么？”原原本本地诉说，生怕错漏任何细节。催眠师问道：“你还想见到她吗？”我羞愧地低下头——天生内向，不喜欢让别人看透我的心里想法。作为男子，思慕陌生女子那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我是病人。我老实地说：“是的，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或者，她是你的救赎。”我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的脑袋，疼痛得无以复加。像是给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只想抱头在地上打滚以减轻痛苦的难受。吃下催眠师递来的药，花花绿绿的颜色如此触目惊心。稍微舒服之后，我赶紧起身告辞。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寻觅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女子。她是谁？身在哪里？

    回到家中，电话给远在新加坡的父母。听到家人的声音，内心得以平复。“儿子，你感冒了吗？”“没有。”“哦，鼻音很重。”这边电话刚刚放下，那边电话接踵而至：“慕城，周末出来打球。”好友谢安华，运动有益身心健康啊。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地点。”“XX俱乐部。”当晚，并没有可恶的梦魇到来！

    谢安华，还有谢安华的朋友的朋友。也就是网球，哪有那么多的体育爱好者？围观热闹的居多，真正下场的少之又少。球场上，谢安华在女友面前表现得极其凶猛。当然，我还没出马。谢安华说：“林筱柔的新同事也会来，不过她迟到了。”“美女吗？”“美女。”“哇塞……”话音未落，谢安华说：“她已经来了！”

    不看则已，一看惊呆了！她，不正是我梦中见到的女子吗？催眠师该要拿我做科学研究了，居然会有先知的神奇本领。林筱柔替我们介绍：“她叫张锦珊，他叫杨慕城。”四目相投，却没有擦出意料中的火花。“你认识我吗？”面对张锦珊，我笨嘴拙舌：“不，还没有机会。”“慕城，特别的名字。”“谢谢夸奖哦。”

    谢安华偷偷问我：“你觉得，张锦珊怎样？”“还行。”“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内心。还是认了吧！”我保持沉默，事实上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张锦珊接着电话，嘴角泛起甜蜜的笑容。我的心，不断地下沉、下沉。“筱柔，我先走了。”林筱柔笑着说：“好，幸福的小女人。”我与谢安华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是的，她不属于我。再美好的事物，都是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楼。午夜，梦魇卷土重来。

   “雨桐，起床！”睁开朦胧的眼睛，我看到舍友聂小倩。原来，又是一个解释不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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