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他终于回来了，时隔多年的再度重逢。人生若只如初见，谁知道命运会如何安排呢？情深缘浅，又是一种怎样的难堪？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林筱柔思绪万千。宁思远，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不知道，他会以什么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架架银白的飞机，从天际缓缓降落。匆忙来往的旅客，奔走于各自的人生路上。

    宁思远毫不知情：当他脚踏实地的时候，林筱柔会在出口处安静守候。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选择故地重游的。张明丽没有多管闲事，她也希望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作为你们的朋友，我能够做到的只有这些。”林筱柔紧紧抱着她，眼泪夺眶而出。所有委屈，化成春风秋雨。

    男人，总喜欢将“我爱你”挂在嘴边。实际上，宁思远这么说的、也这么做的。然而世事，不如人意的十有八九。当初的承诺，如今却变得无足轻重。林筱柔悲伤地望着宁思远：“亲爱的，我们到底是怎么了？”渐渐的，找不到沟通的话题；渐渐的，只剩下床上的互融。即使不离不弃，彼此也无法继续相亲相爱。

    某个夜晚，张明丽——宁思远同父异母的姐姐，冲着林筱柔大吼大叫：“宁思远天天借酒消愁，颓废得简直不可想象。既然爱，请好好爱下去。既然不爱，那就狠心分手吧！看着你们，我难受得想死！”林筱柔望着漆黑的苍穹，没有明亮的星星指引夜归的旅人。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心乱如麻：“我爱思远，可是……”

    朝夕相处、日夜共对，甜蜜情侣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黏在一起。过度燃烧的火焰，容易熄灭；过度投入的感情，容易疲倦。越是小心在乎，越是无力留住。窒息的爱情，终于来到冷酷世界的尽头。林筱柔没有直接告诉宁思远，自己跟着女伴去澳门散心。而是以蹩脚理由，企图蒙混过关：“我回妈妈家，住上两天。”

   “林筱柔，为什么要隐瞒我？”“又不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宁思远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说话：“连起码的真诚都不具备，让我如何相信你？”“你知道的，我只爱你一个人。”宁思远将桌上的所有茶具扫落在地，冷冷地说：“我爱你，只是虚伪的谎言。它，再没有真实的意义。如此廉价的词，以后别再说了。”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悲伤，无可遏制的逆流成河。航班安全抵达，林筱柔双手合什：“噢，真是谢天谢地。”终于看到宁思远的身影，她几乎欣喜若狂。还来不及飞奔过去，却看到宁思远旁边站着其貌不扬的她。虽然没有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但是眼神交流着彼此情感。宁思远见到林筱柔，只有意外没有惊喜。

    “这是林筱柔，我的大学同学；这是肖丽红，我的未婚妻子。”望着她，林筱柔突然想起张爱玲在《红白玫瑰》中的描述：娶了红玫瑰，红玫瑰就是墙上的蚊子血；白玫瑰就是床前的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襟上的饭渣子；红玫瑰就是心口的朱砂痣。“我爱你”抵不过“在一起”，爱情为何这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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