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当你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G城。只有这样，才有勇气把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也许我是自私的，请你原谅。在距离地面三万英尺的高空，真想就这么摔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刚毕业就在A公司当职员，没想过要挪窝到哪个地方。如我这般听话老实的员工，想必不会太多。与其他白领一般无二，嫁个好老公是我的最大心愿。F君的出现，让我的全部情感尘埃落定。

    标准式的闪电结婚，到日本旅游归来才公诸于世。离开公司才一个星期，却发生意想不到的人事变动。两间公司的合并，明眼人非常清楚这完全属于侵吞。苦笑，反正做好自己的活就好。

    这边属于子公司，感觉样样低人一等。新来的经理张辰接手没多久已完全上路，实在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更恐怖的是：此人年轻有为，样子还有点像年轻时代的黎明。唉，要命不要命？

    当然，对我而言没有吸引力。作为经理的副手，接触张辰的机会有很多。公司的姐妹总是希望我能穿针引线，但我并没有去做无谓的事情。为何不愿意成人之美？办公室关系该简单一点。

    那次与L公司谈妥了一个重要项目，这可是我们奋战几个通宵的业绩！张辰带全体同事狂吃日本寿司，酒足饭饱后各归各家。我的爱车拿到厂子“整容”了，唯有搭乘张辰的顺风车回去。

    几杯清酒，让我有点目眩神迷。城市的霓虹五彩缤纷，世界确实精彩、世界更是无奈。“柒，你从来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自己的丈夫。”“哈哈。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干吗拿出来‘晒’？”

    “有个秘密我早想告诉你。”“洗耳恭听。”“没来这公司之前，我是认识你的。”“然后呢？”“你的老板曾经想把你介绍给我，可当我来到你的身边，你已经嫁人了。很讽刺，是吗？”

    他说的每字每句我都听得很清晰，只是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我冷静地回答：“开什么国际玩笑？”张辰把车停在一旁，拿出了钱包。在最隐秘的角落，放着一张我的小小照片。

    那是去年外资公司举办的圣诞酒会，我穿着公主小礼裙多么娇俏可人。这是张辰用手机照下来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料半年之后的我已如明日黄花一样憔悴。命运，有时太滑稽了。

   “你，幸福吗？”张辰怯生生地问。不能说幸福，更谈不上不幸福。人，要求不多总是容易满足的。漫长岁月在于互相迁就、相互扶持，其他的不要奢望太多就好。这道理，早就明白透彻。

    不记得是怎样下的车，宛若梦游似的回了家。憨厚的丈夫在书房写着论文，灯光下的背影既陌生又熟悉。我想，我是醉了。泡在浴缸里，让自己湮没在薄荷精油的香味中。夜，始终未央。

    后来，我看到了张辰在博客大巴上的文字。后来，我们携手完成了很多单的大生意。后来，习惯了默契的合作。后来，似乎办公室见不到他就会不自在。后来，我分不出爱、还是没有爱。

    是传统的女子，想从一而终。是他眼中的好太太，入得厨房、出得厅堂。是张辰最亲密无间的伙伴，那会心的一笑能消除不少烦恼。无奈的是：不知不觉，对张辰的感情已经渐渐倾斜。

    一春风薰人的夜晚，丈夫说：某大学聘请他当教授，问我意见。那是离这很有距离的城市，我知道这意味什么。轻轻点头，答应。这是丈夫发展的机会，作为妻子没有理由不去全力支持。

    为此放弃了所有，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当信息发出去的一瞬间，有泪盈眶。丈夫以为飞机的冷气过大，殷勤地把西装盖在我的身上。别了，一切。别了，这个不开花、没结果的半生情缘。

    对不起，我爱你。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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