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漂泊在这座城市或者那座城市，我极力逃避着身不由己的命运。月圆之夜，必须吃上一碗朱红粥。否则，潜藏因子立刻躁动不安。就连自己，也无法控制身体内部的物质裂变。我有自己的名字，慕城。已经习惯了夜生的厉声喝斥：“慕城，你看起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简直丢脸，有你这样的同类是我的耻辱！”

    夜生是一个男人，具体来说是一只雄性吸血鬼。他企图将我引入嗜血的“正途”，而我对他的言行却无动于衷。平静地回答：“夜生，放过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将来怎样我都不会后悔。”“世界这么乱，你装纯给谁看？”“心甘情愿做的事，惨淡收场也毫无所谓。不必装，我就这样。以后呢？还是这样。”

     夜生不依不饶：“吸血有什么不好？你可以得到永恒的生命。”我耸耸肩、摊摊手，很无辜地说：“随便。”唉，夏虫不可以语冰。我义无反顾地走开，似乎听到空中传来了隐约叹息。遇见林晓曦，是缘还是劫呢？我无力分辨，却决心全情投入。吸血鬼爱上人类，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回忆里，都是难忘的片段：

    地下酒吧，寂寞在唱歌。其实，我不喜欢血腥玛丽的味道。只是为着它的诱人色泽，还有那个诡异异常的传说——虽然我知道，根本没有艳倾一时的伯爵夫人。玩弄手中的打火机，看着那簇小火星时亮时灭。林晓曦告诉我，正是这种飘忽感将他深深吸引。他过来搭讪，我还表示拒绝：“先生，你不是我的那杯茶。”

    人间的温暖，我不可能真正感受。吸血鬼，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必须承认，我深爱着林晓曦。与他相处，有着舒服惬意的感觉。可我怎能告诉他？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世界末日还没有来临，可我对林晓曦的爱总是那么迫不及待。分开片刻，思念便无法遏制的肆意蔓延。即使不能天长地久，至少已经曾经拥有。

    阴魂不散的夜生，始终横亘在我与林晓曦之间。他百思不得其解：“吸血鬼与人类能有爱情吗？痴心妄想！”我离不开林晓曦，他是我卑微生命得以维系的全部意义。也许，我应该远走高飞。这个想法一旦浮现脑海，我便心如刀绞、疼痛难当。看不到林晓曦的笑容，听不到林晓曦的声音……于我而言，生不如死。

    拒绝鲜血，脸色只能苍白如纸。我绝望地问：“我们能够白头偕老吗？”林晓曦的眼神那么清澈明亮：“请相信我，请相信你自己。”听说，人类感动的时候会哭泣。我如何努力，也挤不出一滴眼泪。沉浸在幸福当中，毁灭性的危险正悄无声息地靠近。夜生在好心提醒：“你的爱情即将结束，请回到暗黑世界吧。”

     原来，并不是你心中有爱就能继续下去的。鬼的使者，冷冷地说：“人类都是愚蠢的，杀死他！”“不！”违抗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夜生替我挡下致命袭击，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爱你，可你就是忽略我的存在。”“抱歉，夜生。这么多年，有你的不离不弃是我的幸运。”夜生，躺在我的怀里含笑而终。

   “杀死那个叫林晓曦的人，你就可以获得救赎。”“不！”使者高举神杖，一股强大电流在体内游走。

    噢，亲爱的林晓曦。没有我在，你会习惯吗？只能，换种方式陪你一辈子。继续，我们的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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