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不是我不明白，世界变化实在太快。女人想方设法的独立，以依附男人为不齿之举。每当遇到挫折困难的时候，又会渴望着男人能够伸出援助之手。男人，更是莫名其妙：女人过于痴缠，就会毫不客气地反感——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若是这个女人太有主见，他也会倍感厌烦——你为什么不能小鸟依人一点呢？

    闲来无事，我就乱发牢骚。顾明诚总是最乖的听众，任由我胡说八道也懒得计较。放肆，源于他对我的宠爱。这点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可我内心却深信不疑。直至那次，我居然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抽烟……顾明诚一言不发地将我的More夺去，顺手将纯黑Zippo没收。无论如何哇哇大叫，他仍旧无动于衷。

    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他那突如其来的愤怒模样。像沉睡已久的狮子，于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王者降临。他在发脾气吗？抽烟、喝酒，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之处。至少，比那些心底阴暗、背后捣鼓的恶毒小人光明磊落多了。顾明诚的坚定态度，摆明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余地：“子慕，再有下次我一定会狠狠揍你！”

    回忆，总是笑泪与共。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觉得那是顾明诚在故意留难。事隔多年，我才明白：不是因为爱，他又怎会如此在乎？刁蛮、任性、放纵，所有陋习如影随形。我甚至让它们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地发扬光大。若不是顾明诚……可想而知，现在的我会多么萎靡与颓废。只可惜，为时已晚。

    那是毫无胜算的感情投资，可我最后决定孤注一掷。顾明诚站在我家门前的梧桐树下，三更半夜才见到我那几近东倒西歪的身影。买醉？是的。书中自有黄金屋，酒里自有颜如玉。原来遗忘是件痛苦的事情，越想忽略却偏偏记得。失恋之后的我，习惯蜷缩在向隅角落。舔着日益腐烂的伤口，苟延残喘着余生。

    顾明诚的出现，我仿佛在黑暗深处看到了黎明曙光。我冲过去，抱着他放声大哭。不希望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软弱，因为得不到丝毫同情恐怕还会换来无情践踏。所以哪怕张牙舞爪的不可一世，也不可以让人知道我实则不堪一击。当然，顾明诚是例外的。我可以放心卸下伪装良久的面具，还原最为真实的自己。

    “让我来照顾你吧！”朦胧之中，我似乎听到了基督福音。已经疲倦得无以附加，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算了，我开玩笑的。”不，我不要这样的玩笑。我也清楚，顾明诚不是在开玩笑。只是......在酒精作用下，我渐渐失去了意识。醒来之际，看到整晚守候在旁的顾明诚。他在摇椅上，早已沉沉睡去。

    难道，我是刺猬不成？内心渴望得到温暖，却不经意地伤害善意接近的人。许是我的屡教不改，让顾明诚心灰意冷。得知他即将远行的消息，我就知道这段感情宣告无疾而终。为了见顾明诚最后一面，我费尽心思地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的Zippo呢？该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吧？他总不能一直地占为己有啊！

    这支烟，是顾明诚亲手点燃的。既然不再相爱，那么请允许我在星火熄灭之前将他遗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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