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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七日

(2006-09-28 13:38:54)
分类: 似水流年
她坐在我的对面,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盘番茄鸡蛋饭,时不时抬头看着我,颇有些讨好的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微笑的看着她,手里摆弄着钥匙扣——她半个小时前到达我所在的城市,我几乎不认识她,受朋友所托,我将在她逗留在这个城市的七天内照顾、或者说——收容她。
  
  作为一个单身男人来讲,照顾一个女孩子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同时也让人浮想联翩。唯一让人担心的是对方的相貌问题。当然——即便是她长得很难看我也会很耐心的去照顾好她,但是那其中颇有主动和被动的微妙区别。幸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并不算难看:头发挽成髻盘在脑后,大约是飞机上椅子靠背的缘故,发髻看上有些凌乱。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短袖T恤,腿很长,牛仔裤的脚边上隐约有水钻的亮光。我不太好意思盯着她的脸看,毕竟她在吃饭,我知道没有谁会喜欢自己在大快朵颐的时候被人用眼睛一直盯着。
  
  她的额头上沁出汗珠,咀嚼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半晌才满足的从盘子里抬起头来,对我说:“饱了,很好吃”。结了帐,我帮她提着行李,慢慢穿过黑暗的街道,往我家的方向走去,我讶异的发现原来她几乎跟我一样高。
  
  走到楼前,她抬头看着路灯映照下一株开满紫红色花朵的三角梅,说:“我最喜欢这种花了”。我笑笑,打开门,这种楼道门的声音很大,我总担心会吵到酣睡中的邻居。
  
  开了灯,她四处转悠着参观我的房子,然后说:“真不错真不错,但是我住哪一间呢?”我带她到暂时属于她的卧室前,帮她放下行李。因为还没有正式成家,所以我的房子很简单,这间卧室的地板上只有一张床垫,她似乎很满意的瞧着她的床,坐下去伸直了腿,又站起来拉开通往凉台的落地窗——那里也可以通向我的卧室。我忽然恶作剧般的告诉她:“这个门没有锁,所以晚上你要小心,说不定我会过来。”“你也要小心!”她毫不畏惧,并且笑嘻嘻看着我。灯下的她多了些妩媚,眨眼的速度有些慢,这使她看上去很疲倦。我也笑起来,然后跟她说:“不早了,你累了的话,就去洗澡休息吧。”
  
  我坐在沙发上看书,她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浴室里传来水声。过了一会,她出来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发髻解开了,一部分头发垂下来挡在额前,她斜着眼睛看我手里的书名。我是个不太喜欢主动说话的人,就微笑着等她先说话。她看着我,象是发了会呆,然后说:“我先睡了。”站起来走进她的房间,关了门,一会又传来按下球形锁扣的那种特有的金属弹簧声。客厅里有她身上的香气,极淡。我有些愣住了,没有想到她的结束语这么简短利落。
  
  
  天亮的时候,我轻轻的起床,然后洗漱完毕去上班,感觉上很麻烦,走路也需要蹑手蹑脚,但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的感觉愉悦了我。让我毫不抱怨。
  
  上午11点,我打了电话回家,她很快拿起电话,声音清脆明朗而真实,微微有些喘息,我好奇的问她在做什么,她说:“我在拖地板和打扫厨房。”我又笑起来,鼓励她说:“好样的,是个好保姆。”她在电话里傻乎乎的跟着笑了。

  中午回家,她已经不见了,洗脸台上有几缕她的头发,架上多了一块墨绿色起黄花的毛巾,家里到处收拾得很整洁,我的卧室却没有打扫过的痕迹。这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子。我想。
  整个下午,我一直无法专注工作,对着需要翻译的文件,心猿意马。时钟指向下午5点,打了她的手机。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她的声音,只觉得她的周围很吵闹,然而她却很快活。问她晚上是不是回来跟我一起吃饭,她大声的说:“要回去,跟你一起吃饭!”
  
  晚上,陪她在街上闲逛,两个人不停的斗着嘴,我发现原来我自己也可以说这么多话,她把手插在裤兜里,换了一件浅灰色的薄毛衣,里面穿着彩色条纹的衬衫。卷曲的长发拢在耳朵后面。跟我开着玩笑,眼神却在游离——她如此真实的在我的眼前,我却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我的眼前。
  
  她的心里装着很多事情,但我无从得知。
  
  她跟所有的旅行者不一样,她并不背着包去各个旅游区,甚至几乎没有购物的兴趣。她只喜欢呆在家里,近乎执着的打扫着我的屋子。然后坐在沙发上或者靠在床上看书。有时候她的眼睛在书页上扫着,神情却不知道游走在什么地方。问到她时,她总是很快的从她那个世界里回来,然后纯善如孩童般的看着我,笑着说起书里的某个情节,让人无所适从。
  
  第三天的傍晚,我们坐在沙发上聊天,她忽然问我:“你有没有一个朋友,男性,很年轻就死去了?”我愣了愣:“没有啊,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她犹豫了一下:“没什么,我随便问问。”她实在是个匪夷所思的女孩子,为了她的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但是的确没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过。
  
  看着时间慢慢过去,我索性休了假,专心在家陪着她,我不知道我想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或者得到些什么,但是有一种期待,逐渐在我心里暗涌。
  
  我们之间逐渐亲密起来,她有时候会靠在我的身上看书,我跟她开玩笑的时候会用手卡住她的后颈,那里细腻光滑,她总是一边笑着一边躲开,最后放她的手掌在我的手里。我觉得我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
  
  第四天的夜里,我们一起出去吃宵夜,她喝了很多酒,脸庞逐渐布上好看的红晕。脖子仿佛再也支不起脑袋,我猜她是故意要喝那么多的,我不知道这个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我只知道要带她回家去。在出租车上,她的头枕在我的腿上,热热的呼吸透过牛仔裤酥在我的皮肤上。我的心跳有些快了。
  
  一进屋,她就跑到卫生间里去大吐一阵,锁了门不让我进去,我等在门口,过了好一会没有动静,然后是水声,最后她脸色苍白的扶在门框上走出来。很自然的,我抱她在我怀里,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看上去很是诱惑。
  
  进了她的卧室,她开始脱衣服,我靠在墙上看着她,她的身材很好,浅橘色的内衣包裹着美丽的乳房,她看了我一眼,笑着脱掉内衣,又很快的穿上吊带的睡裙。我搂过她,一起到外面的沙发上。我的思维有些停滞,低头下去吻她。手掌滑向她的乳房。她却牢牢的握住我的手,不再让它继续前行。

  我近30年的人生经历中,并不是没有过女人,但是她给我的感受却很奇妙——她的灵魂不在她的身体里。
  
  房间里的气味逐渐温暖起来,我有些意乱情迷,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控制下。她可以顺畅的点燃我,也可以浇灭我。
  
  她睁开眼睛,推开了我,然后咧着嘴巴好看的笑起来,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的一个门牙上有个小小的缺——如同电视广告里的瓜子牙。我茫然的看了她一会,不明白为什么停止了。她懒懒的说:“我累了。”
  
  我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去,喝了点水,脑子里很乱,想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开始纠缠,又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停止。她却爬过来吻了我的额头,说:“对不起。”
  
  我们就这么坐着,谁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说。突然,她的卧室门发出“吧嗒”的声响,然后自己锁上了,我迅速的走过去拧开门锁,开了灯——里面没有人,窗户也关得很好。她慢慢走到我的身后,淡淡的道:“他来了。”
  
  “你还记得那天我参加问过你有没有要好的,很年轻就死去的朋友?”
  “记得,怎么?”
  “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问你么?”
  “不知道。”
  “因为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到有个人站在我的床边,穿着黄色的衬衣,个子很高,脚离开地面,看着我。”
  
  我听得毛骨悚然,看着她的脸,试图找出恶作剧的表情。她认真的看着我,没有我所希望看到的表情。
  
  “我从小就能看到这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他为什么找你?”
  “大概是好玩吧,他没有恶意的。”
  “唔……”
  
  她把身体调整到舒适的位置上,然后在我奇异的眼神里微笑:“很少有人相信我,我大概是个天生的女巫。”
  
  说到这里,那边卧室的门又“吧嗒”一声,自己锁上了,我的脊背一直有些发冷,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她用指甲划着沙发的靠背,然后说:“他这几天让我睡不着觉,我害怕的时候,就想去你的卧室,但是怕你不相信,说我编造理由来引诱你。”我笑了笑:“那可是求之不得。”
  
  深夜里,我被敲门声惊醒过来,她站在我的门口,说:“他又来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抱着她,她有泪水蹭在我的脸上,手脚冰凉。
  
  睡衣下的她不着寸缕,我的肌肤贴着她的身体,她能够感觉出我身体的某一个部分在变化。黑暗中,我的手灼热,抚摩过她的肩膀、腰和臀,那样起伏不停的曲线让我脑部充血。
  我轻轻扳过她的身体,她顺从的褪去了睡衣。两个裸体纠结在一起,哪管黑暗中有可能会出现的那双属于鬼魅的眼睛。
  
  天亮的时候,我先醒来,就看着她光滑的脊背,帮她掖好被子,我努力回想昨夜那些奇怪的事情。又起来去查看了一下她那间卧室的门和锁——坚固而沉重,轻微些的风也都不至于吹了就轻易关上,这么说来她说的也许是真话了。
  
  钻回被子里,她的身体很温暖,让人莫名其妙的放下心来。我摸着她的头发,试图去理解她的世界。
  
  上午9点多,她醒过来,微笑的看着我。我忽然发现她的嘴唇长得十分好看,饱满光洁,便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笑着躲开了,然后抱着我的腰,埋了头在被子里不说话。
  
  中午的时候,我们站在花市的棚子里四处张望,空气里都是各种花卉的香气,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有种奇特的熟悉感。她不肯买鲜花,说是枯萎的时候要难过,便挤过人群去看干花。情人草和勿忘我是很特别的花卉——鲜活的时候摸上去干燥得犹如纸制。等到真正枯萎了却又颜色美丽得不逊鲜花。她喜欢,便请老板卷了一老大捆,过了秤——这个城市卖花如同卖菜,都是用秤来计量的。
  
  回家的时候她把情人草给我拿着,她自己抱了勿忘我,在淅沥沥的雨中一路小跑。惹得路边的行人不住张望。她的确是个美丽的女孩子。后来我们又上街跟小孩子一样去照那种贴纸相,选了16张的版本,摆姿势到腰疼,两个人一直不停的笑,又互相抱怨照片的张数太多,老半天也照不完。
  
  
  
  她临走的前夜,收拾了行李搬出去住,问起原因她总是不肯说,只顾埋了头叠衣服,眼神又开始迷离起来。我有些着急,想留了她下来好好谈谈,哪知道她始终摇头。眼见她叠好衣服,收进箱子,又开了香水瓶子倒些在手腕上,铺好了她的床,把我们照的照片仔细收好。最后去凉台上抱了她的干花。走到门口换好鞋子,又摸出钥匙来还给我,始终一言不发。
  最后才道:“帮我开一下门。”我看着她,她的眼神冷漠怪诞,里面的坚定却是不容置疑的。我深深呼吸了一下,拉开了门。她笔直走了出去,我在窗口看着她,她却始终不曾回头。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为了这样一个有些妖异的女孩子。深夜里收到她的短信,也就是道歉和道别。我没有回,后来索性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中午12点半,我望着天空,想着她应该已经起飞了,才拿起电话,拨打她的号码,一遍遍重复的听着里面那个尖利单调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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