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問題困擾我好久了，為什麼上帝跟撒旦都那麼在意康斯坦丁？」斜倚著吧台，安琪拉'道森側著頭好奇的追問，由於時間還早，午夜的PUB並沒有多少顧客，所以安琪拉才有空閒能跟調酒師聊上一會兒，一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不遠處的方桌，幾名身份特殊的人正在玩牌，看著桌子中心愈堆愈多的籌碼，這些人賭注很大呀！

        「…………。」調酒師揚高半邊眉毛，過份俊美的五官說明了他的真實身份，一個在午夜PUB裡任職的混種天使，安靜、不多話，從來只是聆聽別人的心聲是他的天賦，亦是他的工作。

        「喔……拜託，你不會以為我沒發現吧？上帝跟撤旦的賭注不正是康斯坦丁的靈魂？我想，大概只有約翰那個自大的笨蛋自己沒察覺……。」安琪拉壓低音量的小聲取笑，調酒師又一次揚揚眉毛，甚至遞了杯冰酒給她算是贊同。

        「嘿！我聽見了！」叼著煙，正扔了兩枚籌碼到桌心的康斯坦丁冷哼數聲，他一點都不希望如此『備受重視』，最好上帝跟撒旦那兩個老傢伙都別來煩他，看看加百列跟巴蕯札這兩個糟糕透頂的變態就可以知道，天堂跟地獄一樣爛。

        「我也很好奇這一點，約翰你是做了什麼？能讓天堂跟地獄都繞著你轉？」坐在康斯坦丁正對面，吸了口雪茄，看看自己手中的牌色，再看看桌心的籌碼，午夜不甘示弱的也扔了兩枚。

        「我怎麼知道？我跟那兩個老傢伙一點都不熟！」康斯坦丁不耐煩的噴了口煙，為什麼連在打牌休閒的時候，話題還離不開這些令人生厭的東西，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都一樣該死，最該死的是午夜，竟然還敢繼續跟？輸死他！

        「喔？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安琪拉走近靠在康斯坦丁身旁，末了遞了杯伏特加給他，這個男人不是煙就是酒，她已經完全放棄要他過得健康一些了，反正，他一定不會死於這些平凡的原因，她甚至很有自信的認定，這個傢伙一定有辦法在死之前又搞出一些新花樣來延續自己生命，這就是她認識的康斯坦丁。

        方桌上，所有人注視著康斯坦丁左側、右側那兩名年輕男子，右側的加百列一如以往的優雅、俊美，一如以往的像個人妖似的讓人分辨不出性別，左側的巴蕯札則是永遠的亞曼尼高級西裝，就像是他的嘴臉一樣，英挺但沒品味。

        「我想，都是因為愛吧！」巴蕯札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從容不迫的扔了兩枚籌碼到桌心，他說什麼也不會輸給親愛的小約翰。

        「愛？」安琪拉非常驚訝的望著巴蕯札，他會出現在這裡不奇怪，有事沒事總喜歡來惹康斯坦丁，但是從他嘴裡吐出『愛』這個字眼，她不得不承認，這非常有趣。

        「你知道，地獄之主的兒子……。」瞧了面色逐漸鐵青的康斯坦丁兩眼，巴蕯札只能說，這確實是個好計策，激怒康斯坦丁，然後讓他輸掉這把牌，巴蕯札已經能預想到未來的日子將有多美妙。

        「門瑪？」安斯拉理所當然的接口，巴蕯札給了她一個『拜託』的白眼，那種長相的傢伙就不要出現在他們討論的話題裡。

        「是撒旦在『這裡』生的兒子。」好意的提醒，巴蕯札洩露出來的祕密讓在座的人全都皺起眉來，這也越界越的太過份了吧？

        「他可以這樣？」安琪拉倒吸一口冷空氣，她不敢想像撒旦的兒子在人間亂晃的情景。

        「他已經這樣了！那位叫『虛榮』的兒子跟小約翰長得……一模一樣。『虛榮』，一向是地獄之主的最愛……。」挑釁的眨眨眼，巴蕯札喜歡康斯坦丁那張漂亮的五官出現像這樣陰晴不定的表情，後者則回敬了他一記中指，一口白煙。

        「變態！」並沒有太大反應，康斯坦丁冷冷吐出這兩個字。

        「喔！這很有趣……，那這一方呢？又是什麼原因？」安琪拉乾笑兩聲，她設想過許多理由，但是『長相』真的從來不曾出現在名單上。

        「救世主，也長成這個樣子。」加百列看了一眼康斯坦丁，終於還是平靜的吐露出這個天大的祕密，恭喜這位『親愛的孩子』，他真的幸運得剛好長得和造物主他兒子一模一樣，這真是可怕的巧合不是嗎？

        「什麼？」安琪拉驚的差點打翻酒杯，反倒是當事人，那位偉大的康斯坦丁，依舊冷靜的吸著他的煙，盯著他手中的牌。

        「而且，他還不怎麼聽話……。」加百列輕輕一嘆，這讓他們很為難呀！一個失控的救世主只能用破壞力十足來形容。

        「喔！現在的小鬼就是任性……。」巴蕯札很贊同，要知道他們那位也挺難搞，利用那個什麼『自由意志』把地獄搞得雞飛狗跳。

        「所以，康斯坦丁同時得到兩位寂寞父親的……『關愛』？」安琪拉只能勉強的擠出這個結論，她都不知該同情康斯坦丁還是同情那兩位……父親了？

        盯著手中的牌，捻熄了煙，康斯坦丁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攤開牌，Full house，誰有空理會誰跟誰是父子，誰跟誰的感情好不好，他只想贏了這局牌。

        「喔！該死！小約翰你做弊！」

        「去你的，巴蕯札！願賭服輸！不然我就轟了你的腦袋！」

        「這不公平，你讓我分心了！」

        「是安琪拉讓你分心，加百列！不滿意的話去找你的天父抱怨！」

        個性始終如一的惡劣，康斯坦丁滿意的看著加百列跟巴蕯札心不甘、情不願的交出鈔票，他可以悠閒好一陣子了。正想伸手收錢，午夜卻快他一步的按住，攤開牌，黑色的牌面一如他黝黑的膚色般扎眼。

        「同花順。」午夜永遠是那麼冷靜，又一次證明，他確實是比康斯坦丁更加厲害的驅魔師。賭得這麼大，看來康斯坦丁會有好一陣子得替他白做工了。

        「約翰！」安琪拉驚叫，她真是沒想到康斯坦丁翻桌跟翻臉一樣快，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這傢伙就撂下一句話，說去找那兩個『恰巧』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人算帳，然後就走得不見人影。

        「這……。」回頭看了看一地殘局，安琪拉只能說康斯坦丁真的、真的不是普通的混帳，他還不忘將錢先搜刮走。

        「約翰'康斯坦丁～～～～。」午夜一陣怒吼，看來，這位偉大的康斯坦丁會有好一陣子不能踏進這間PUB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