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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永波诗歌:放生后的蚊子就不一样了

(2016-07-10 18:5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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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赏析

分类: 中国网络诗歌十年佳作导读

《中国网络诗歌十年(2005-)佳作导读》之
马永波诗歌:放生后的蚊子就不一样了

    认识论将人大体分为两类:对于真理,第一类人或多或少与之保持一段距离,表现出一种思想高度上的谦卑或行为逻辑上的迟疑,这种人居多;第二类人则千方百计寻求与事物同步的可能,表现出一种思维的果敢和深刻的洞察,这种人极少。他们终因出众、超群、责无旁贷,而成为领袖或者诗人。
    诗人的胸怀有多博大,视野有多宽广,他诗歌的领土就有多辽阔,他诗歌的海疆就有多澎湃。诗歌是诗人情感的版图——高原、盆地、沙漠、河流的向度,呈现着诗人情感的向度,但是版图面积绝非诗人思想的温床,还有高洁无垠的天空,还有浩荡无存的时光。
    在《打蚊子》这首显露诗人天赋的诗歌中,马永波借用“蚊子”这一现实中的经典象征体,作为叙述的道具或切入口:“这南方的蚊子,歹毒,从容,咬人不打招呼/和那些一生迫害苏东坡的小人一样/躲在凳子横档下,窗帘的皱褶里/或者扎在孔眼过大的纱窗上/它们带来了窗外广大的黑暗”。歹毒与从容,横档与皱褶,苏东坡与小人,窗外广大的黑暗等等;不难读出,马永波进行的是一次马永波式的叙述探险,即诗人马永波与诗人黑大春从“打蚊子”的技艺交流,进而跃升为当代诗人与大师苏东坡的灵魂对话:“我想起黑大春,用矿泉水瓶子/巧妙地把这些嗡嗡响的小人捉住/从窗缝里放出去,他说放生后的蚊子就不一样了/作为佛教徒,他比苏东坡慈悲/那些在北方枯干柳树下叫嚣的小人/猫着小腰尾随到南方,无声无息//《打蚊子》”。
    《说方言》的叙述难度和《像鸟儿原谅了冬天荒凉的打谷场》中不着痕迹的叙述技巧,给马永波诗歌至少带来逻辑思维与心智上的高加分,层层深入,不动声色,沉稳而老练。《说方言》与北宋诗人苏东坡,《说方言》与北魏诗人嵇康,《说方言》与当代诗人黑大春等,在叙事的明线中快速闪现和推进,暗线却埋藏着似乎绵延无尽的余音和回味,这是暗示的力量。所谓暗示,就是把某种私人的观察和体验,从主观推向客观,从冷静推至极端,并且暗合某种广义的逻辑或规律,暗合某种广义的情感诉求:“固执的东北话把身份携带在普遍的发音中/对于一个没有故乡的人,大地/过于辽阔,甚至这江南的小桥流水//《说方言》”。
    马永波诗歌,似乎有一种特别无忌的调侃偏好:


如果下雪,鸟的背上一定会落上雪花

它们从树丛跳到路上,或者相反

它们飞起时,不会刻意抖落身上的雪花

鸟声一开始总是稀疏而犹豫

等到密集起来的时候,太阳一定已升起老高

它们先是把我唤醒,然后让我重新入梦

在半睡半醒中,这些声音开始显示出意义

正如我的身体像一架被夜晚拆散的机器

自动组装起来,轻微地开始震动
——《像鸟儿原谅了冬天荒凉的打谷场》

    朗格说:“纯粹的自我表现不需要艺术形式”。我不知道朗格是在怎样的情状下说这句话的,但我知道无形之形和有形之力。纯粹的自我诉说只是诗人的一种心灵模形或样式,是诗人心律意绪的特定或特指,它们是有形之体,又是无状之体,这种存在于虚无与真实之间的形式,有时候会强烈地反刍内容,甚至超越内容。
    一个成熟的诗人,必定是一个情感和精神磨砺的大成者。或者说,成就诗人的,往往不是他飞扬的遐思,而是他的精神跋涉和心灵历程。

附:马永波诗歌

《打蚊子》

这南方的蚊子,歹毒,从容,咬人不打招呼

和那些一生迫害苏东坡的小人一样

躲在凳子横档下,窗帘的皱褶里

或者扎在孔眼过大的纱窗上

它们带来了窗外广大的黑暗

当你警觉,又缩着小屁股

优雅地倾斜入黑暗,你无法像嵇康那样

在柳树下收起锤子,奚落那个钟会

“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也不会有任何一只粗通文墨的蚊子

颇有修养地抛给你这样一句:

“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

我想起黑大春,用矿泉水瓶子

巧妙地把这些嗡嗡响的小人捉住

从窗缝里放出去,他说放生后的蚊子就不一样了

作为佛教徒,他比苏东坡慈悲

那些在北方枯干柳树下叫嚣的小人

猫着小腰尾随到南方,无声无息

《说方言》

固执的东北话把身份携带在普遍的发音中

对于一个没有故乡的人,大地

过于辽阔,甚至这江南的小桥流水

钳住鸡肠子的日本虾被拖出水面

“水里有三个虾子!”南方女人的小脑袋马上凑了过来

低过我的指引。“水里有三个瞎子,还有两个聋子!”

“两个笼子?在哪在哪?”

巴别塔还没奠基,圣灵也没有充满

大脑的池塘,陌生的舌头

我的笑声,多像这片水杉林中新来的鹳

它们直接降落在树叶上,看,它们绷得弯弯的尾巴

《像鸟儿原谅了冬天荒凉的打谷场》

首先是鸟声,能辨认出一开始总是喜鹊
然后其他不知名的鸟们应合、加入进来
这些鸟冬天也会起得这么早
让早起捡银杏的和尚暗中羞愧
如果下雪,鸟的背上一定会落上雪花
它们从树丛跳到路上,或者相反
它们飞起时,不会刻意抖落身上的雪花
鸟声一开始总是稀疏而犹豫
等到密集起来的时候,太阳一定已升起老高
它们先是把我唤醒,然后让我重新入梦
在半睡半醒中,这些声音开始显示出意义
正如我的身体像一架被夜晚拆散的机器
自动组装起来,轻微地开始震动
譬如说,“像鸟儿原谅了冬天荒凉的打谷场。”
这个句子像一把干草叉斜着伸进画面中来
看不见那操纵它的手。我的头脑
也像机器,把一些词语组装成思想
譬如,“如果鸟儿飞走,冬天的打谷场
是否会原谅自身的荒凉
或者所有鸣叫的思想早已飞离我的身体?”
显然,这样的想法来自早晨的寒意
它让我再次原谅了自己,暂时忘记了
那目光明亮的生活,和初冬刺眼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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