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治诗歌:见风流泪的不只我的眼睛
简明
薛梅
这个时代是一个真伪错搭的时代,即混乱了多元化的“元”,初始或者原创的意味;又混乱了先锋性的“锋”,尖端或者尖锐的意味。恶俗者自以为是,浮世者麻木不仁;时代“病了”,绝非耸人听闻,世俗正恶化着整个社会的肌体和良心。
时代需要永无止境的自我探寻、自我批判、自我更新和自我创造。
从这个意义上说,赵福治诗歌《抽烟的姿势确定我不是一个诗人》和《见风流泪的眼睛》正是带着这种清醒和“距离”,审视了时代的“季候病”。诗人何其芳说“季候病”是“迷漠地怀想着,不做声,也不流泪”的憔悴,而诗人赵福治说“见风流泪的不只我的眼睛”。
保持清醒的思考而绝不流俗,发散尖锐的内省而绝不做作。《抽烟的姿势确定我不是一个诗人》正是诗人不愿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丧失自我的真实告白。诗人坦诚的内心不需要故作深沉:“我不是诗人/想象不到思索”,“叼一颗烟”不过是生活的切片,“抽烟的过程”不过是生活本身而已:
叼一颗烟,我在燃烧前找到香
或让火走在姿势以下。我不是诗人
想象不到思索,我将门外的光引进屋
引进抽烟的过程。我会先抽到苦
然后抽到涩,让嘴连接
阳光或生活,像一只手连接
手心和手背
——《抽烟的姿势确定我不是一个诗人》
生活不是“诗人”思索的产物,生活始于“火”又淬于“火”,是历练“苦”和“涩”的“过程”,是“手心手背”般无法割舍的“连接”,是“在火上行走”的无法停止的“延续”。生活是不断的、流动的、包含着存在的无限潜能。正如柏格森所言,“真实”存在于“意识的不可分割的波动之中”。
“抽烟的姿势,确定我不是诗人/这时,我不需要关门/也不收弟子”。
《抽烟的姿势确定我不是一个诗人》善用意象点化抽象概念,比如“香”、“烟”、“火”、“光”等,化无形成为有形的“抽烟的姿势”;而诗歌中反复出现的关键词“过程”,在形与质、表与里的手术中,切开生活者的玄虚、浮夸、教科等病态,凸现刀锋之“锋”。
《见风流泪的眼睛》仍是对生活本身的揭示:“提及风,眼泪总不自觉流下”。显然,“风”是生命深处不堪回首的某个瞬间、某种触动,“风”是生活的痈、生命的痛。“风”引发了诗人记忆的影像和情绪的波澜:
…… 我是一个女子眼里的鱼
鱼的眼泪在水里,水是鱼的眼泪
鱼不需要镜片改变远视或近视。跌下镜片的不是鱼
是尘世的人,或学者的自负
——《见风流泪的眼睛》
“我”这条“一个女子眼里的鱼”,以其“鱼的眼泪在水里,水是鱼的眼泪”而鲜活生动。
赵福治的可贵在于: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所谓的风已经不是风了,逻辑框架了思想”;并印证海德格尔的哲学命题:在世的迷失。
附:赵福治诗歌
抽烟的姿势确定我不是诗人
叼一颗烟,我在燃烧前找到香
或让火走在姿势以下。我不是诗人
想象不到思索,我将门外的光引进屋
引进抽烟的过程。我会先抽到苦
然后抽到涩,让嘴连接
阳光或生活,像一只手连接
手心和手背
我不曾抽完一包,我在第7根前停下
上帝用7天创造了世界,7根烟
我创造不出诗人,从烟盒到手
再到口的过程中,只是一种延续
仿如一种动作在火上行走,火在动作之下
而抽烟的姿势,确定我不是诗人
这时,我不需要关门
也不收弟子
见风流泪的眼睛
提及风,眼泪总不自觉流下
正如风是雨的头,有风的时候
大都有雨落下。我是一个女子眼里的鱼
鱼的眼泪在水里,水是鱼的眼泪
鱼不需要镜片改变远视或近视。跌下镜片的不是鱼
是尘世的人,或学者的自负
所谓的风已经不是风了,是逻辑框架了思想
框架了烟的燃或飘,我会在来年的三月
放升一只风筝。我知道
见风流泪的不只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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