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二首)
简明 诗/南闽老茂 评
带电作业
我渴望来一场真正的网恋
轰轰烈烈。跟身体对面
那个叫机器的陌生人,带电作业
我在机器里隐身,跟陌生的器官
带电作业。爱情在匿名的
土壤里登录,长势像电一样快
陌生的性感是带电的
我的手会越伸越长,我的身体
比手伸得更长。大脑在硅片里
升级或进化,混乱的链接
把人类带进意淫时代。鼠标
一伸手就能摸到另一个鼠标
更多的幽灵却在天空游荡
人类的欲望是带电的
我渴望生活在机器里
不吃饭,只造爱
我渴望把心从身体里
取出来,发射到天上
像美国人发射他们的英雄
阿姆斯特朗和发现号
天上的心脏是带电的
2008年2月2日石家庄
南方下雪了
南方下雪了,一直在下
天来扫地,多么善意的忠言
好事情不能只发生在北方
雪,把南方下成了北方
雪,把两广下成了东三
雪,把两湖下成了西五
雪,把广州下成了兰州
雪,把南京下回到1937年
北方也在下雪,一直在下
西安,被雪下成了长安
好事情变成坏事情
这不是天的错
地上的事情可以坏事变成好事
让北方为南方堆一个大雪人吧
并在她冻红的嘴巴上
加盖一枚公章
2008年2月3日石家庄
阅读随感
事物的本原,常被表征、意识所既定或曲解,并造成了许许多多呈现给我们的“象”,这既有假象也有真相,但我们无法每时每刻都清楚地认识它们。所以,我们是生活在“变形”的时空态中的。这两个《变形记》,或许能为我们记录点平时不太去注意与思考的什么,如果说文学也是认识世界、反映世界的一种工具的话。
在这个“记录”里,电的认识形态已经发生了大改变,超出常规思维了。在诗人奇思妙想的想象中层出不穷地“造象”:电脑已经成了带电作业的爱情体,甚至欲望也生动地变幻着形态,肉体和心灵更是不甘落后连比天都不满足了。看来随着科技进步,人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能力的快速发展,“一切皆有可能”啊。但究其根底,这并不仅仅归结于此,两次运用作启语的“我渴望”,是否揭示着人的主观精神世界是始作俑者,这或许才是真正导致事物“变形”的根由所在!
雪常被赋予“瑞雪兆丰年”、美丽与纯洁等等美好的寄托与象征,而今年南方的一场罕见大雪,破碎着人们秉执的一厢情愿,将它本无好坏的原性毕露。“天来扫地,多么善意的忠言/好事情不能只发生在北方/雪,把南方下成了北方”,这地方下成那地方,这时候下成那时候,雪,把一切下糊涂、下乱套了,整世界都变了形。而这并不希奇,雪只是在江南这个地方集中地、狠狠地施展一次它本质的另一面能耐而已。真正变了形的是人们对待它的认识,出了点偏颇,“好事情变成坏事情/这不是天的错”。既然这样,我们就没必要多说,埋怨、责难雪了,“让北方为南方堆一个大雪人吧/并在她冻红的嘴巴上/加盖一枚公章”。可以这么说,辨证法是人类寻找认知道路的纠偏与修正工具。
将物原放大到想象,诗歌就有了拓荒世界的使命,将幻象打回原形,诗歌就有了道义的肩负。当上升到精神与哲学高度,诗歌便是给人类生活的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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