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忠诚》
(美)詹姆斯·科米著
李华平 译 王辉阳、王清编校
作者的话
我要告诉人们,什么样的领导才是合乎伦理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竟然有资格探讨这个问题。那些声称要著书立说,研究伦理化政治领导的人,往往被看成是自以为是,甚至是亵渎神灵的人。如果这个作者碰巧又是那个刚刚被从他的岗位上撤职因而闹得满城风雨的人,这个说法就更厉害了。我理解任何想著书立说、大谈个人经验的那些人,经常被认为太过虚荣。这也就是我长期以来不愿意写书谈及我个人生活经验的原因。但是,为了一个重要的原因,我改变了我的主意。
我正在体验我们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一个危险的时间段。在这个政治环境中,最基础的事实被混淆,基本的真理遭受质疑,撒谎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那些违背伦理的政治行为被人们所忽视掉,得到人们的宽恕,甚至得到人们的夸奖。这种事情不仅发生在我们的首都,它也发生在整个美国。作为一种趋势,它已经蔓延到全部美国和全世界。那些大公司的董事会、媒体、总编室、大学校园、娱乐行业和那些专业机构、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机构,都染上了这种病。一些骗子、撒谎者和权力滥用者,他们已经受到清算,但是还有一些人却以各种借口辩护和各执己见的愿望来企图保持这种方式,他们意图使各种坏的行为得到认可。
如果有一个时间可以用来检验某些政治领导是否合乎伦理,这就是现在。尽管我不是专家,但是,我一直以来在研究、阅读、思考关于政治伦理化的问题。毕竟我是研究生,我也多年以来就如何实践伦理化的政治领导进行探讨。没有完美的政治人物来给我们提供教材,因此,这种责任便落到我们的肩上。通过这种探讨来促进彼此间的对话,促进我们自己和我们的读者把工作做好。
合乎伦理的领导人不应该逃避批评,尤其是不应该逃避自我批评,他们不回避那些不舒服的问题;相反,他们欢迎那些问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也有很多缺点。我的很多缺点,正如你在书中所发现的那样:固执、自傲、过分自信、被自我所驱使。我一直在与我自己战斗,在我的一生中,有很多的时间我回顾自己,也希望自己改变过去很多有所不妥的事情。在很多场合,我是狼狈不堪、毫无章法,我们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时刻。重要的事,我们如何通过这些事情吸取经验和教训;同时,要把事情做得更好,使之富于希望。
我不喜欢批评,但是,即使当我确信我是正确的时候,我也知道我可能错。听听那些和我持有不同看法并将对我提出批评的人的观点,这种做法或许是对戳穿那种确定性的诱惑是至关重要的。我知道怀疑是一种智慧,年岁越长,我越感觉到确定性越来越少。那些从不认为自己错误,或者从不对自己的判断或者观点提出怀疑的人,他对他们所领导的组织和下属都是一种危险。在一些情况下,他们对整个国家和整个世界,都是一种危险。
合乎道德的政治领导,应该超越短期行为,超越急功近利,立足永恒价值追求而付诸每个具体行动。他们或许会发现这种永恒价值或存在于宗教传统之中,或存在于道德世界观之中,或存在于对于历史传统的热爱之中。真理、正直、相互尊敬,以及诸如此类的价值观,为合乎道德的领导做决策,尤其在很难有容易或好选择的情况下提供做决策时的外部参考。那些价值观比那些被误以为是主流智慧的东西更重要,也比那些部落主义群体思维更重要。那些价值比那些高高在上的老板们的冲动更重要,也比那些普通雇员的激情更重要。那些价值比某些组织的盈利能力及其基本底线更重要。合乎道德的领导,应道超越个人自己的利益诉求,而去选择核心价值作为忠诚的对象。
合乎道德的领导,也涉及对与人类有关的真理的理解,同样也涉及对有意义价值追求的理解。它关系到建立一个标准高而恐惧小的工作平台。它也是这样的一种文化,在这种文化中,人们相互交流真理,人人感觉心情舒畅,人们彼此在自身也在周围的人群中发现卓越。
如果没有对真理的基本承诺,尤其在我们的公共机构和领导这些机构的人们当中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就会成为迷途羔羊。讲真话是一种法律原则,人们如果不讲真话,我们的司法系统就无法运行,立足其上的社会就会土崩瓦解。讲真话也是一种领导原则,领导者如果不讲真话,或者不愿意听别人讲真话,他们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他们无法完善自己,他们无法激励周围追随他们的人。
正直、讲真话,能发挥巨大的榜样作用,能塑造诚实、公开、透明的文化。合乎道德的领导者,始终处于人们的视野中,他们能借助他们的语言,更重要的是,能借助他们的行为去形塑一种文化。不幸的是,反之也是如此。不诚实的领导者,通过他们的不诚实、腐败、欺诈,也同样打造一种文化。是否对正直给予承诺,是否对真理给予忠诚,是我们区别合乎道德的领导者与那些碰巧获得大位的人的标准。我们不能无视这个区别。
我花了很长时间去思考这本书的名字。从一种意义上说,这本书的名字源于白宫一次奇特的午餐会。午餐会上,新任美国总统要求我作为中情局局长必须忠诚他个人,而不是忠诚于美利坚合众国。但从另一种更深层次意义上讲,该书书名也是我四个十年法律工作生涯的结晶,在这期间,我作为联邦检察官、作为商务律师而工作,也与三位总统近距离工作在一起过。在所有这些工作中,我向我周围的人学习,并告诉我与之工作过的那些人,在我看来,我们生活中的至高忠诚,不是对某一个人的忠诚,不是对某个党派的忠诚,不是对某一个群体的忠诚,至高忠诚应该是对永恒价值,尤其是对真理的忠诚。我期盼此书促进人们思考这些维持人们生存的价值,并去寻找那些能够包容这些价值的领导者。
(特别说明:本翻译纯粹用于学术研究,任何机构、任何人不得将此用于商业目的。如未经作者、译者同意,自行转发、出版,一切责任自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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